推荐指数:10分
“爸爸,你说等我二十岁要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去樊冈,看最美的极光,现在我二十岁了,你在哪儿?”
“妈妈,这个世界一点也不温柔,我能做的只有管好我自己。”
“哥哥,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就像从前一样只保护我一个人好不好?为什么我们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还要去帮助别人?”
“……”
火车隆隆地向前行驶,太阳已经西斜,挂在山顶上的夕阳又圆又大,肆意地染红了大半边天空。
他的指间轻轻划过她写在本子上的每一个字,她的字很漂亮,每一笔每一画,都遒劲有力,却又不失柔美。
就跟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一样。
他用指尖一笔一画描摹着她写下的每一个字,就好像这样,这些字就能活过来一样,事实上,在他心里,这些字确实活了。
他合上记事本,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车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野,那是生命里最美好的颜色。
原来她和他一样,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在最渴望被爱的年纪里,他们都失去了这个世界对他们的温柔。
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就像她在笔记本上写的那样——从小就不被爱,长大后,既不渴望被给予爱,也学不会爱别人。
他看着她,依旧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
晚霞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她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地覆在眼睑上,随着火车的震动而微微颤动着。
一滴晶莹的液体,在她弯弯的睫毛上停留了一瞬,随着火车的震动,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滴落在她用力握紧的手背上,那手背上还有一条醒目的猩红擦痕。
他竟呆呆地看了好些时候,猛然惊觉,自己的目光不该停留在她身上这么久。
他闭上眼睛,心里自嘲地暗自说了一句:都是没有温度的人。
宓桑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她拧开被盖,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凉水,才慢慢平静下来。
“又做噩梦了。”她在心里嘀咕。
但那些出现在梦里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已经早已分不清了。
宓桑看向车窗,天空中的猫还在熟睡中,窗外的一轮夕阳又圆又红,紧随着火车一起前往未知的远方。
她悻悻地收回目光,将手伸进背包里,翻找记事本。每当做噩梦了,或者受委屈了,又或者难过了、害怕了,她都会在记事本上写下来,这样就像在对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倾诉,这样就能感觉到陪伴和被在乎。
宓桑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记事本。她着急起来,“哗啦”一下,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可是就是没有记事本。
宓桑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没有。
她懊恼地直起身子来,却不料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桌板上,发出了很响得”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