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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棠看着谢寅有些不敢置信的脸,仿佛觉得她的这般唤他是无理取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突然就觉恶心。
晚棠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时漠然至极:
“谢世子一直说我咄咄逼人,我逼过云舒岚什么?”
谢寅看着往日总拽着他衣袖唤他表哥,与她撒娇耍赖的云晚棠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皱眉:“表妹…”
“不敢攀世子贵亲。”
谢寅被打断话差点噎住,只能忍着气道:“晚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为什么要回去?”
晚棠毫不客气,“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谢世子既然这般理直气壮,何惧人前对质?”
“晚棠!”
谢寅见她油盐不进有些生气,“你别任性。”
云晚棠冷了眼。
又是这句话,又是叫她别任性。
她上辈子简直听得够够的。
云晚棠言语陡然尖锐:“我与世子讲道理,世子说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时,世子是不是又要说我跋扈不讲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则身直,可立地参天,君子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
“谢世子要是问心无愧,坦荡光明,觉得你从无冤枉我之说,䧿山之事也非你之过,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来堵我的嘴,还是世子早知理亏,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谊,拿你我二人之间的亲缘逼我退让?”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
满室皆静,惟独褚珩戏谑笑了声。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将谢寅问得哑口无言,眸中弥漫着笑,连下颚轻扬时也绷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云晚棠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褚珩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云舒岚,敢问谢世子,云舒岚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寅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云家时看到云舒岚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云舒岚跟晚棠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晚棠又总是发脾气。
谢寅便下意识觉得是晚棠欺负了云舒岚。
可要说晚棠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寅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
晚棠见状嘲讽:“怎么,谢世子哑了?”
谢寅张了张嘴,满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云家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欺负她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提起你时就落泪?”
“舒岚身世凄苦,以前过的也甚是清贫,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云家,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为何不愿善待于她,非得咄咄逼人,让她连二房院门都进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边?”
“难道不是她为了黏着云瑾修才留在大房。”晚棠嗤笑,“况且我凭什么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