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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她入宫求了一道圣旨。
男人即将作为骠骑将军出征,她要求的是督军前往。
看着她,男人捏紧了手:“公主就这么不为大局?”
她哑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见她不应声,男人径直骑马离开,徒留背影。
等她走到主将营帐,已经是夜半时分。
要掀开营帐门帘时,却陡然停住了动作。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你再等等,最多三月,我就能遵守约定娶你。”
冷风吹过,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僵在原地。
她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直坐到天明。
三日后,正式率军出击。
她选择留守庆城,以此抚慰民心。
临行前,她最后请他来了一次房间。
男人正准备质疑,她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神色微凝。
心中的异样渐深,向来运筹帷幄的大将军第一次无措。
见男人不动,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男人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一抬头,撞进那双眼,那曾满是爱意的眼,如今只剩清冷。
她静静的看着他,只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本宫在此,祝将军大胜归来。”
灵觉寺。
红叶纷飞的树下,一个穿着玄衣的俊美和尚同身穿华服的女子对坐着。
红叶落在石桌上。
和尚缓缓开口:“长公主,你若是再给季晏博渡毒,只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沐依可神色平静的端起桌上酒盅一饮而尽:“玄清,喝掉这坛,这五十年的醉春风就只剩两坛了,你不能喝,实在可惜。”
玄清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捏紧了手中念珠。
倒尽最后一滴酒液,沐依可带着一身酒气悠悠起身:“晏博该回府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玄清凝视她清瘦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情之一字诛人心,纵然是权倾天下的长公主,也逃不开。
长公主府。
沐依可进门没多久,季晏博便回来了。
他眉眼清远,气质如冰玉。
沐依可走上前,想给他脱去外袍。
季晏博退后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风尘,别脏了公主的手。”
话语恭敬让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亲三年的夫妻。
沐依可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季晏博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沐依可。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季晏博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沐依可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季晏博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沐依可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