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经传出樊程欢喜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你再去查查,还有,就是不晓得他家……”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难道说怕那家人不认这桩婚姻?
月兰疑惑地想,刘大叔已经从屋里走出,见到李氏唤了一声太太就匆匆离去。
“到底是什么事?”李氏嘀咕一句掀起帘子走进里屋,月兰本想跟进去,但想了想还是退回自己屋里。
信物?爹爹还说,信物放在自己知道的地方,可是是在哪里?月兰瞧着屋内寥寥几件家具,这些大都是跟着樊家一起上京的。月兰拿起一个首饰匣子,里面的首饰大都在李氏哭穷时候变卖了,里面只剩下两三只银簪,还有一对银镯子。
难道说爹爹是怕那家子不认这门婚事?还是他们家已经发达了?月兰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把匣子放下,突然听到樊程房内发出一声惊呼。
月兰惊讶地奔进屋内,樊程倒在床上,双眼圆睁,竟像要不好了。李氏在旁跺脚:“老爷,我不过是……”
奶妈在那急的团团转,月兰急忙对奶妈大喊一声:“快去请大夫。”
接着月兰就跑过去,给樊程捶背顺气,樊程过了好一会儿眼才转回来,拉住月兰的手:“女儿,你要听好,我要不行了,你要拿上信物,去寻……”
“老爷,那家子现在发达了,哪里还肯认这门亲,倒不如把女儿许给邢家,也好换药。”李氏在那打断樊程的话。
月兰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去听李氏的话。反握住樊程的手:“爹爹,我在这,你和我说。”
“老爷!”李氏高声尖叫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要让李氏这么害怕?月兰额头有汗流出,医生怎么还没到?
“爹爹,爹。”樊栋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还跟着抱着书包的狗儿。李氏已经把樊栋拉过来,高声问着他:“你爹爹要死了,你愿不愿意你姐姐嫁给邢家,给你换回银子读书?”
樊栋才十一岁,黄氏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对李氏更惧怕些,突然被李氏这样问,樊栋站在那里,一脸不知所措。
面前是只怕不好的父亲,身边是被继母逼问的弟弟。月兰只恨自己无能,竟不能保护弟弟和父亲。
“母亲,放开阿弟。”月兰抬头恳求地对李氏说,李氏哼了一声:“大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那户人家你还不晓得,那可是大户,你这样去了,定不会讨公婆欢心,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会的。”樊程虚弱地开口:“女儿,他家姓周,是京城内的候……”
“哎呀呀,谁知道是不是正巧同名同姓,不要去想了。”李氏再次打断樊程的话,对樊栋换了柔和语气:“栋哥儿,娘和你说,你要好好地听娘的话。”
“阿弟!”月兰这会儿急了,伸手就把樊栋从李氏手里拉过来:“我们娘已经死了,她只是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