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片刻这份美好就被打断了，因为外头传来了说笑声，她一听就知道不是秦如凉，或者说不只是秦如凉。
进宫三年，她从未见过秦如凉与人说笑。
她探头一瞧，果然不只是秦如凉，萧灵月正尾巴似的缠着他一路跟进了乾元殿，哪怕李贵连跟在后头各种劝阻，也没能拦住她分毫。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进来。
“娘娘别闹了，皇上今天很累。”
“我哪里闹了？沈娴利用太后算计我，皇上你都不给我撑腰吗？你知不知道太后骂我骂得可凶了，你不能看着旁人这么欺负我，凉哥哥？凉哥哥~~~”
沈娴侧身躲了起来，后面的话有些不想听，其实也是不敢听，她不愿意听见秦如凉不问是非就偏向萧灵月，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自己是那个外人和敌人。
她悄然从耳房的小门走了出去，嘱咐值守的小丫头替她解释，万一皇上问起来了，就说今日的常服出了些问题，她留在尚宫局帮忙了。
可即便如此，秦如凉还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她留下的痕迹，那瓶插花一瞧就是她的手笔——沈娴插的花，总有一支傲然独立。
然而他都进门了，人却没迎上来，显然是已经走了。
连安都不问就走……
他回头看了眼萧灵月，想着她刚才那两声激得人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的凉哥哥，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眼见萧灵月还要纠缠，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好了，朕不是偏颇她，可太后平日里深居简出，沈娴不可能知道她会从那里经过，只是凑巧而已。”
萧灵月敏锐地察觉到秦如凉的心情好了一些，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撒娇有用了，连忙打蛇随棍上：“凉哥哥，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用太后来对付我！你得罚她。”
秦如凉眉头拧起来，却仍旧耐着性子：“不准胡闹，朕就算是皇帝，做事也得讲道理，无凭无据的事，怎么能随意发作人？”
萧灵月见他说不听，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把她喊出来给我出气……”
她打定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却不想秦如凉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一声厉喝骂的萧灵月一愣，瞬间不敢再闹，却又十分委屈，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凶。
她故技重施，可怜兮兮地抓着秦如凉的龙袍：“明明是她害我受罚，你怎么还骂我，凉哥哥你不能这样……”
秦如凉不为所动，眼神反倒越发严厉：“太后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让太后这般罚你？”
萧灵月一噎，嘴边的抱怨顿时说不出口了。
她心虚地扭开了头：“也，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让她跪我一下……”
秦如凉显然没相信，太后绝对不会为了沈娴大动干戈，萧灵月必定还做了什么，可既然没出事想必也不算出格，他也就懒得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