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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很快到来。
按村里的习俗,女人是不配上坟的。
备好祭品纸钱,远远的站在祖坟外等着自家男人完成烧纸祭拜的仪式就行。
可是这一天孙家的媳妇却【坏了规矩】。
当然不是她自己坏了规矩,那会被打个半死的。
是她家男人【破格允许】她来到了祖坟跟前。
至于原因……大家已经纷纷议论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啊,孙家媳妇可出息了!」
「是啊,她前几天生了个儿子,最主要的是,这孩子忒懂事了,和他爸同一天生日!」
「可不是嘛,这还坐着月子呢,就被婆家拉过来上坟了,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气候还有些凉,强行拉着月子期的孕妇去烧火吹风,说这是荣誉。
谁爱要谁要吧。
然而,明显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其他所有女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尤其是我妈。
她暼过我的时候,眼神都带着怨气。
这件事我其实已经习以为常。
所有人尤其是我妈都不理解,为什么就摸个肚子说句话的事,我却不愿意对自家人做。
这个时候,就格外有人要上前找事。
孙家媳妇的二姐做姑娘的时候,和我妈就有过过节。
这下亲妹妹出风头了,她说话都挺着腰板儿。
「哟,这不是田家媳妇吗?怎么这肚子还是没动静啊!」
她自己已经是三胎孩子的妈妈,戳起我妈的痛点来毫不嘴软。
「你说这老母鸡都知道一天下一个蛋呢,怎么有些人十多年了还是一个都下不出来呢?」
她的孩子不是我【送】的,所以也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一个破丫头有什么用,可别说什么麒麟命了,就是金子做的,将来还不是泼出去的水?」
我妈急了:「你在这里嘴碎什么呢你!」
对方一看,更来劲儿了:「怎么了,你要把田家绝后了,还不让人说了?这老田是真可怜啊,被你这女人搞得断子绝孙了……」
两个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是我爸上完坟回来,制止了一切。
——用的,是把我妈当众毒打一顿的方式。
这次我爸下了狠手。
只怕是刚才那番断子绝孙的话被男人们听到,让我爸受了羞辱。
拳拳到肉,我妈被打掉了两颗牙。
我哭着求情,也挨了一脚。
最后打累了,我爸自己扬长而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其他女人不动声色地退后,孤立了我们。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我妈身边:「妈,我扶你回家。」
我妈慢慢坐起来,抬手啪啪啪给了我三个耳光!
她手里还夹着自己掉落的牙齿,最后一巴掌带到了我的太阳穴。
我妈破口大骂,骂到一半看到血从我头上缓缓流下,格外渗人。
她于是边骂边哭了起来:「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倒霉女儿啊!你就给我送个儿子会死吗?」
我满脸鲜血,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妈,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我妈被我的表情吓到:「你这死丫头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