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不施粉黛，一袭红衣的样子映入裴牧曜眸中，肌肤若雪，明眸皓齿。
他有一瞬错愕，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鲜艳、明媚的她。
但很快，裴牧曜就淡漠收回目光。
“今日初八，按例我们要回老宅看望母亲。”
宋絮清脚步一顿，笑意也僵住了。
她怎么忘了，裴母不喜雍容，至今还住在老宅，而每月初八是雷打不动拜访的日子。
可裴母从来都瞧不上她。
老宅团聚的氛围简直阴沉到让人发寒。
也难怪裴轩和裴牧曜都是那副冷漠的性子。
宋絮清不想自讨没趣，遂招了招手：“不去，你就说我病没痊愈。”
刚欲离开，裴牧曜微怒：“宋絮清，侍奉婆母是你的责任！”
听到这话，宋絮清刚燃起的好心情瞬间就熄灭了。
心底还升起逆反心。
“母亲不喜见我，我去只会令她厌烦。”
她当着下人的面，笑着双手攀上裴牧曜的脖颈，故意拖长语调：“只是说起责任，那帝师大人晚上是否有尽到作为一个夫君的责任……”
“宋絮清！闹够了没有！”
裴牧曜狠狠甩开她，眼底尽显厌恶。
宋絮清眼睫狠狠颤抖，心也不受控发疼。
她下意识掐住手心，刺痛从掌心传来，延至心底。
“既然你也做不到，那就别三从四德那套规矩束缚我！”
一句话，彻底点燃裴牧曜心中的怒火。
这是宋絮清七年来第一次顶撞她。
他想要开口斥责，可对上她那决绝离开的背影，胸口却莫名闷堵。
大门砸在门桩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裴牧曜盯着那扇被甩上的门，无意识的捻了捻刚刚擦过宋絮清衣角的手指。
半个时辰后，郊外马场。
宋絮清赶到时，邵燕询等人已经站在前方等着她。
总共五个人，一人一匹马，剩下一匹正是留给宋絮清的。
见她来，邵燕询笑着起身戏谑：“五六年没骑过了，宋大小姐马术可还在？”
宋絮清不答，利落的翻身上马，仰头对邵燕询轻笑。
“再过十年，你也骑不过我。”
说完，她就挥舞缰绳，在马场里驰骋。
这一刻，京城那个最恣意洒脱的宋絮清，好像又回来了…………
放纵了一整日，宋絮清心头的烦闷也随风消散了。
夜色降临，一群人又去了酒楼。
红妆驰马品美酒，小倌美男唱戏曲，不亦乐乎。
可刚到酒楼门口，就看见一辆华美马车。
马车由两匹高大黑色骏马牵引，车帘上的徽章精致华贵，京城谁人不知——这是裴牧曜的马车。
邵燕询戳了戳宋絮清胳膊：“你家帝师来抓你了？”
“他才没这闲工夫。”宋絮清嘴上说着，心里却发毛。
裴牧曜不会真来抓她了吧？
这时，侍卫走过来，恭敬对她说：“夫人，大人请您回府。”
风吹动车帘，宋絮清隐约看见坐在车上的墨色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