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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顽劣,好招猫逗狗,没少挨爹爹责骂,阿姐总会把我拉到身后:“昭昭还小,爹爹便随她做她想做的吧。”
说这话时,阿姐的脸上总有些落寞。
我知道阿姐的志向是云游四方,救济天下,但家中无子,只有阿姐能延续家族的荣耀。
爹爹经常出急诊,顾不上我,娘亲生我时难产,祖母年事已高,我从小和阿姐相依为命。
后来阿姐行医,也常常会带上我。
阿姐生得极美,祖母说阿姐生得像娘亲。
“那我呢那我呢!”我拉着祖母的衣角撒娇。
祖母笑着:“我们昭昭呀,生得像你爹爹。”
想起爹爹每次对着我时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老脸,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当丑八怪!”
阿姐无奈摇头:“昭昭生得一点都不丑,尤其这眉眼呀,是女子中少有的英气呢。”
因为极出众的容貌,阿姐面诊时时常会遭受非议,干脆每次出门都戴上面纱。
有次下大雪,阿姐带着我乘马车去给苏郎中家的夫人看病,行至半路时突然被一个小乞丐拦住。
路边的积雪极深,可没过脚踝,那小乞丐却只着一身烂成条的春衣,死死拖着车轮不放。
他央求阿姐给点银钱,说他的哥哥发了高热却请不起大夫,眼看就要活活烧死。
阿姐拦住挥鞭的马夫,下了马车,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拿着这个去换些银钱给你哥哥请个好大夫。”又将身上的斗篷摘下,“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可不行。”
那小乞丐定定看着阿姐,问阿姐是哪家小姐。他又说他叫周二,日后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恩情。
阿姐但笑不语。
我们走后很远,那小乞丐还朝着这边磕着头。
阿姐的心肠很软,我生怕她进宫被人欺负了去。
所以,当阿姐奉旨入宫给冯妃护胎时,我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愿她走。
阿姐回握住我的手,向我保证:“昭昭乖,几月后阿姐就回来陪你。”
我知道阿姐极重承诺,便眼巴巴地盼着她回来。
可阿姐这次却失约了。
我望眼欲穿,最后等到了阿姐因谋害龙裔被处极刑,高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锦衣卫来抄家时,爹爹逼我换上丫鬟的衣服从府里的暗道中逃了出去。
身后的哭喊声震天,我幸运躲过了官兵的搜查,逃出了京城。
半年后,阿姐太医院的一位至交找到我,交给我阿姐的医箱和一封书信。
书信上,记录了“麝香案”的内幕。
“你阿姐说若你能活下去,就不要再想她,是她连累了你们,已无颜再见父母宗亲,唯一所愿就是她的妹妹能好好活着。”
我摇了摇头,血海深仇,哪里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那太医走前给了我一袋碎银当盘缠。
我一路赶往京城,化名尘香,用剩下的银两收买了宫里的嬷嬷,当了冯贵妃身边的一名粗使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