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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铭丽还没回答,马车的另一边转过来一个人。
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跟江老二比起来,他显得格外瘦小,皮肤在月色下泛着苍白,越发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看五官倒是长得颇为俊朗,只是有一种不符年纪的镇定与沉稳。他手里拿着牛鞭,眼睛从江铭丽身上扫过,落在院子里的曲真真身上,满脸都是疑惑。
这铁定是她的便宜夫君江铭砚。
曲真真的心突地一跳。
想起先前江铭丽的话,娶自己过来冲喜这件事,江铭砚十之八九还蒙在鼓里,不认得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等他知道了,会怎么对自己?
江铭丽靠在于氏的怀里抹着眼泪:“阿奶关着二嫂,我给二嫂送了个馒头,阿奶就说我是存心巴结二哥,娘,我没有,我就是可怜二嫂……”
“好了,不要说啦。”于氏脸色微变,抬手捂住了江铭丽的嘴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江铭砚。
江老二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的抬起手搓着:“铭砚,你阿爷和阿奶也是为了你爹好,先前那阵子,你爹看着确实不大好,道士说要冲喜……”
“二伯,先去看我爹。”江铭砚脸色微白,打断了江老.二。
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跨过曲真真身侧径直进了院子。
江老.二又叹气,忙跟上他的步子。
于氏拍着江铭丽的脑袋,满脸无措。
曲真真瞧见江铭砚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又是这态度,心立马一沉。她没想跟江铭砚做夫妻,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她要是被江铭砚送回去,苏家那婆子非把她打死不可。就算没打死,铁定也要将她再次卖出去。江家好歹还有人读过书,在古代已算非常难得,要是卖给个行止粗陋的人家,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满腔心事,勉强对于氏笑道:“二伯娘先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才好。家里有没有跌打药,我带铭丽去擦擦。”
“有,有。”于氏紧紧的抱着江铭丽,脸上浮起戒备:“你跟我来吧。”
她实在不放心将江铭丽交给曲真真,更不放心让曲真真接触那些烈性的东西——怕曲真真还是想不开要寻死哩!
曲真真没说破,跟着她拐去了偏屋。
江铭丽身上挨了几扁担,脱了外衣就看到已是几条青紫,于氏一双眼睛发红,背过身去抹了眼泪,抖着手给江铭丽擦药酒。
“娘,我不疼的……”江铭丽懂事的宽慰。
于氏叹气:“都是娘没本事,没把你生做男儿身。”
江铭丽低下头,隔了半天才小声的问:“娘,我不是男娃,阿爷阿奶就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有爹娘疼就好啦。再说,我还有二哥疼我,二哥是家里最好的人,二嫂也是好人,刚刚还护着我呢,我才不怕阿爷阿奶!”
“呜呜……”于氏再压抑不住,哽咽了起来。
曲真真耳边响起方才苏氏诟骂江铭丽的那些话,一口一个贱皮子赔钱货,想来平日里这娘俩儿在江家没少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