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经过一个隧道，颜念欣就觉呼吸都被扼住了，仿佛每个隧道口都能让他想起江书亦的死。
直到车行驶到了曾经因为无法打通而被叫停项目的大山前，颜念欣心头一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忍的慌乱。
黑暗几乎是在一瞬间笼罩了过来，他呼吸猛地滞住，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致命的压迫感如同头顶的山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喘息。
这条隧道是这段路中最长的，将近一分半钟的隧道，颜念欣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直到看到了明亮的光线，他才平缓了被压抑了许久的呼吸。
窗外的一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阳光穿过云雾，落在群山绿水间，一切自然而美好。
颜念欣看着，心似是被一只手揪着，不疼却又难受的要命。
他眼眶不觉泛了红。
如果江书亦看到这样的景色，一定会很开心，而且更加自豪。
一路上，颜念欣一直都望着窗外，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江书亦。
她站在途径的每个信号灯处微笑着朝他招手，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告别。
“落落……”
颜念欣呢喃着，视线渐渐模糊。
五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坞安市北站。
因为不是节假日，客流量并不大，颜念欣站在北站外看着拿着心里来来去去的人，久久都无法挪步。
良久，他才回过神，抬腿准备离开。
“师哥！”
忽然，许明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见她提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了过来。
许明娜站定在他面前，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颜念欣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袋，反问：“来拿资料？”
“嗯，准备回去了。”许明娜点点头。
她见颜念欣两眼发红，眼睑发青，显然没有两年前有精神了，再想到几个月前江书亦牺牲的事，不由皱起了眉：“师哥，嫂子的事情……你也别太伤心了。”
闻言，颜念欣眸色一沉，垂在双侧的手攥了攥。
许明娜见他这样，更说不出其他的话。
“你快进站吧。”颜念欣淡声道。
许明娜看了眼时间，慌忙转身朝进站口跑，然忽然停住转身问：“那你呢？”
“我四处走走，一会儿再回去。”
第十七章 橙黄
天色渐渐黑了，颜念欣走在街上，望着橙黄色的路灯，心绪万千。
如果不是时间和记忆提醒他已经过了两年多，他真的会以为此刻还是还江书亦起了争执的那个夜晚。
他停下脚步，垂眸怔怔看着眼前的斑马线。
正当颜念欣深陷过去的回忆时，一个气球忽然滚向了路中央，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冲了过去。
一阵尖叫声迅速拉回了颜念欣的思绪，当看见马路中央的男孩时，他眼眸一震，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霎时间，天地恍然都开始颠倒了过来。
颜念欣看着漆黑的天空，只觉变得轻飘飘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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