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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迷蒙梦境之中,是年幼的苏彼姝穿着精致的小袄,戴着新买的头饰,开开心心去找自己的阿娘。
她推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侍女都没有。
她疑惑地走到床边,看见一只垂落的手。
她呆呆地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抬头往上看,是一张死不瞑目的面孔。
双目圆睁,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阿娘!!!”
“阿娘!”
床上的苏彼姝猛然惊醒,二九年华的少女身姿单薄却窈窕。
她坐起身,颤抖着手捂住脸。
这么多年来,这个场景总是缠绕着她,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门外的侍女听到动静,掀开帘子进来:“小姐一定是又做噩梦了。”
蕊玉轻轻拍拍她的背脊,温声安慰。
稳重些的墨玉则是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苏彼姝接过热茶,冷静下来。
她是昌顺侯的嫡长女,年幼时,也是无忧无虑,生活在蜜罐中的大小姐。
只可惜,自母亲蹊跷暴毙,外祖一家举族流放后,一切都戛然而止。
隐藏在暗中的小人,无一都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她瞧了眼窗外,见天色已经微亮,扶住蕊玉的手下了床。
床上的锦被是继母梁氏才送过来的,只是床仍然是坚硬的木板床,整个屋子散发着哪怕是熏香也遮盖不住的朽木味。
她打开衣柜,入目是寥寥几件华丽的衣裳,只是都不合身。
真正合身的,反而是角落里那几件破旧的粗布麻衣。
“粉饰太平。”她冷笑一声。
母亲去世没两天,父亲就迫不及待扶正了妾室,更是欺她无外祖,无人会为她做主,一改慈父模样,从此以后只当她不存在。
新上任的梁氏也是个刻薄狠毒的人,侵吞了她母亲的嫁妆不说,还仗着昌顺侯不喜欢她,将她拘在后院不得见人,百般苛待。
不仅让她没能过上嫡小姐该有的生活,甚至还昧下她的月例,让她带着原配留下来的两个丫鬟赶去破落小院,自生自灭。
直到新皇宣布选秀,而她成功通过,得以逃离这不见天日的侯府。
见她逐渐无法掌控,又有了利用价值。这才迫不得已换了副嘴脸,连夜装饰了她破旧的房屋,甚至还不得不捏着鼻子,从两个女儿那拿了几件衣服头面过来。
“没事的小姐,今日我们便要入宫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受气了。”蕊玉安慰她。
苏彼姝却是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阴郁,任由两人替她换上并不合身的衣服。
“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可不甘心。”
她又阻止二人试图将衣服调整的合身些:“不用调整,就这样吧。”
看着二人疑惑的面容,她只是淡淡说道:“我自有办法。”
二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明白自己大小姐向来是有主见的,只好替她梳妆。
不多时,妆便完成了。
铜镜之中,美人倾城。
可谓是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胜如西子妖绕,更比太真澹泞。
增一分则太冷,减一分则太柔。
迎着蕊玉惊艳的目光,苏彼姝却没有过多停留:“人该到了,走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