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他完全昏迷了，但他知道肯定是程临飞送自己来医院的，并且他觉得，程临飞应该不会很干脆地走掉，就像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他好像也对自己有着某种期望，他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了。
可是，他现在去哪了？
张羽笙叹了口气，放松自己深深地陷入了被窝里，软趴趴。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完全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床头，拿起了手机，打开一看，十几通未接来电，是流一的，只有他的，没有别人。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除了流一再没有人会记得他、认识他，而他也只认识流一、在这个世界只有流一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可事实不就是这样？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活了二十年难道就没有认识别人？这不科学。
虽然脑子里纠结于奇怪的感觉，但手指不停，给流一回了个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
“你还知道回电话啊！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医院！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流一张嘴就吼，因为从早上开始张羽笙电话就打不通，鲶鱼老板气得跳脚，一直说要炒了他们，而他一边给老板赔笑讨好一边不停地给张羽笙打电话，但却一直没人接，急得他满头大汗，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刚才电话一响，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结果等看清电话那头场景却没想到竟然真让他猜中了。
“我遇到了恶灵。”张羽笙没打算满他，也瞒不过去，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但他隐瞒掉了程临飞那一节，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嘴巴自己这样说的，完全绕开了大脑这一环节，只说不知道被什么人救了。
流一听得惊心动魄，但看到他没事也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啧，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应该跟你一起回家！”流一看起来有些自责。
张羽笙微微笑了一下，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你跟着，难道你还打得过恶灵？你应该高兴没有跟我一起，万一被吃也只有我一个，你跟着我们俩人都被吃，亏大了。”可能，是他想太多了？流一有自己的朋友，流一的私生活没有必要样样都告诉他，他不能因此就怀疑他。好歹他们相识了十多年，流一又怎么会背叛他。他不能因为流一跟人去吃饭就怀疑他用自己的钱，流一的家……诶，流一家是什么样的？流一的父母是谁？
张羽笙发现，自己除了知道流一的名字、认识流一，对他的家庭背景，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完全空白。
“话不能这么说，好兄弟有危险就应该一起承担，哪能丢下你一个，那不不讲义气嘛。”流一不赞同。
闲扯了几句，流一被叫去干活。流一说他会跟老板解释并且帮他请假，让他不用担心，还说晚上下班过来看他。
其实鲶鱼老板并不是看上去那样，他还是不错的，虽然经常说炒了他们，但从来没真的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