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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铭昭盯着离弦弓看了一会儿,冷冷移开眼:
“兵符失窃那天,你可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王妃整整一天都待在振归殿。”
瑶池抿了抿唇,“似乎哭过好几次,下午奴婢陪着娘娘去书房,送了一封和离书,再没出门。”
转天早上起来,北铭昭从山海关连夜回府,却怎么也找不到沈静婼。
他派人出府去找,第二天一早,却等来了她的死讯。
“知道了。”
北铭昭还是没什么表情,“她临失踪前几天,有什么异样吗?”
想起最后那几天,瑶池的眼圈又红了。
“娘娘经常掉眼泪,晚上会做噩梦……半夜睡不着,她总是和奴婢说想家。”
北铭昭“嗯”了一声,淡淡移开眼。
想家?
那个破败的沈家,将她利用至死,有什么可想念的。
他没再多问。
离开振归殿,周管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北铭昭突然冷冷开口:
“你好得很,自己去领罚。”
周管家闻言,脚步一滞,险些跌倒。
“是。”他咽了口唾沫,“奴才知错了。”
心里却纳罕,不过是伺候得懈怠了点,人也已经死了,王爷怎么就揪着不放。
周管家没有见到沈静婼的尸体,不知道在北铭昭不在的这几个月,振归殿已经被白星媛逼到绝境。
北铭昭闭上眼,沈静婼一身单衣的样子,就浮现在他眼前。
……
下午,白星媛去了书房。
她已经听说了周管家受罚的事情,因此上来行了个礼,就开始抹眼泪。
北铭昭从奏折上抬起头,蹙眉:“哭什么?”
白星媛忙用帕拭泪,抽抽搭搭道:“臣,臣女,今天下午收拾旧物,找到了姐姐留下的匕首,一时睹物思人……”
她哽咽了一下。“当年,姐姐就是在这样一个冬天去世的……”
北铭昭怔了怔,没有说话,转过头望着窗外树梢上的积雪出神。
“臣女知道,殿下也想念姐姐,便把匕首带来了。”
白星媛说着,身后的小宦官低头呈上来一个锦盒。
“臣女不通武功,便将匕首斗胆献给殿下……若是姐姐知道她的匕首能保护您,九泉之下也会很高兴吧。”
北铭昭垂眸望着锦盒中的匕首。
已经有些旧了,刀柄缠着的荡刀布本是正红色,太多年尘封着,慢慢褪得发白了。
他轻轻拿起匕首,拔出刀鞘。
匕身接近手柄的位置,有人用金属刻了一个小山图案。经年累月的血留在刻痕里,线条微微发黑。
“你有心了。”
北铭昭归刀入鞘,“凝霜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白星媛答道:“三月二十六。”
“嗯。”北铭昭低咳两声,“本王陪你一起去祭奠。”
白星媛有点吃惊,语气犹豫,“殿下,您的身体……”
“无妨。”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些许惫态。
“凝霜虽是战死,到底是我的错。去年就没有去成,今年总是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