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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贱婢!竟敢碰本宫的脸!」
我慌忙跪下,磕头砰砰响。
「娘娘息怒!娘娘请看铜镜!」
贵妃随意瞥了一眼铜镜,被深深吸引。镜中女子肌肤如玫瑰红润,面容饱满如少女。她紧蹙的柳眉舒展开来。
我双手奉上粉盒,依然跪地低头:
「这是奴婢家传秘法制成的「娇容粉」。短期使用可掩病容,若连续十日敷用,可内化于肌肤,使人容光焕发。只是终究是民间方子,怕娘娘有所顾忌,才情急之下冒犯贵人尊容。」
贵妃神色变了变,她知道我指的是两周后的宫宴,确实「情急」
她盯着我,忽然笑意盈盈。护甲上血未干,捏起我的下巴,抿了胭脂的朱唇一张一合:
「本宫不小心划烂了你的脸,你不会怪本宫吧?」
我双眸一片赤诚。
「奴婢无福,家人早逝。娘娘是奴婢在世上宫中唯一的依靠,奴婢不敢不忠,定尽心竭力服侍娘娘。」
贵妃眼中笑意更浓。
「既如此,你做我新的化妆丫鬟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竹青。」
贵妃娘娘不知道,娇容粉不是什么家传秘方,而是由尸油、毒草、骨灰、虫卵制成的阴狠毒药。我花了三年学这门阴毒手艺,为的是我惨死的阿姐。
2
阿姐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人。
母亲生我时难产,挣扎一天一夜,只给父亲和阿姐留下一个瘦弱的女婴和一具冰冷的尸体。父亲悲痛万分,日渐颓废,家中愈发捉襟见肘。为减轻家中负担、补贴家用,阿姐入宫做了宫女。
那年她十三岁,进宫前她拉着我的手,唤着我的乳名:
「菁菁,阿姐要进宫,伺候那些话本里才有的金枝玉叶的娘娘们了。如果服侍得好,娘娘们高兴了,赏了姐姐钱财,那还能给你攒下嫁妆呢!」
九岁的我抱着姐姐的手摇晃:
「我不嫁人,我要等姐姐出宫,我们一起做点手工生意养活爹爹。」
父亲在我们身后,欣喜又不舍地望着我们姐妹俩,蹲下身子抱住了我,又慈爱地摸了摸阿姐的头发:
「萍萍,此去宫中,不可追名逐利,一切小心为上,切记保全自己平安。」
平安,平安。对我们布衣百姓来说,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我们的名字「菁菁」、「萍萍」,都是杂草的名字,本意是希望我们姐妹如小草般,不起眼,但坚强,即使在风雨中也能平安。
阿姐确实如小草般坚强。她进宫后,级别太低,不能直接伺候后妃,于是从粗使丫鬟做起。她指的粗活,不管是扫洒浣衣她一律干完,从不抱怨,得到大家的喜欢。
曾负责给后妃化妆的老宫女赏识她,教她化妆之术。阿姐学得很快,一年之后就已技术娴熟,能根据不同女子的面部特征来设计妆容。
婉常在发现了阿姐的手艺,把她要了去做自己的化妆宫女。阿姐精心给她设计的仙娥妆引得皇上龙颜大悦,也给阿姐引来了一场将小草连根卷起的、名为「万贵妃」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