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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笋溪县百姓头顶,再无青天!”
曲蓁字字掷地有声。
县衙内外,所有人震惊的看着她,她 ,她竟然真的敢摘了县太爷头顶的“明镜高悬”的匾额?
这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差别?
区区一个女子,剖腹取子,逼杀将军,县衙验尸,大闹公堂,桩桩件件骇人听闻,但她真的做了!做的坦荡,做的傲气,可之后呢?一时意气之争丢了性命,值得吗?
“杀了她,快,给本官就地诛杀!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儿!”
县太爷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曲蓁。
衙役们面面相觑,最终硬着头皮拔刀围了上来,他们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钱小六看着这幕,双目含泪喊道:“摔得好,砸的好!你这个昏官,配不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你草菅人命,你禽兽不如!乡亲们!”
他握紧手中的刀,恨声再次喊道:“乡亲们!”
“顾大夫父女可都是好人啊!你们仔细想想,这些年来,谁家高堂稚子没个三灾六痛的,哪次不是他们父女出手相助!”
“孙大娘,孙大娘你孙子两年前生了天花,病的神志不清,那些大夫一听是天花吓得胆都破了,连门都不肯开,你抱着孙子求医无门,还是顾大夫收留你们,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半个多月,才捡回你孙子一条命来。”
“钱掌柜你还记得吗?你家酒楼之前有人闹事砸断你腿,别人怕得罪那混子不肯医治,顾大夫为了给你接骨去深山采药,险些葬身狼腹。”
“还有赵大屠,郭婶子,还有你,你,你们......”钱小六红着眼一一扫过他们,哽咽道:“你们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曲姑娘蒙冤受屈,命丧黄泉吗?难道这天下之人,都是如那狗官一般的忘恩负义之徒吗?”
“既然如此,你们还供什么长生牌,求什么平安符,都砸了烧了吧,免得遭人耻笑!活人都不救,留给陪葬吗?”
钱小六一席话落,县衙外人群中忽然有人抽泣一声,随即像是瘟疫般迅速传染开来,哭嚎声连成一片。
“曲姑娘是好人,她不可能杀人!”
“就是,放人,放人!”
“......”
一片嘈杂的叫骂声中,一道苍老却坚定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你们这些狗官不分是非草菅人命,我老婆子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不会让你们害她。”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子拄着拐杖,脚步蹒跚的从人群中走出,在众人的注视中,穿过公堂,走到曲蓁面前,浑浊的老眼淌下泪来。
“别怕,有婆婆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耄耋老人,双手攥着拐杖挡在她面前。
“婆婆......”
曲蓁看了眼被钱小六,又转向挡在她身前的佝偻的背影,微微仰头,任由那一抹冰凉从眼角滑落,没入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