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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荔枝果似乎比往年更多了些。
禾卿收剑大大咧咧地坐下,剥了一颗荔枝送入口中:“我们西北那地儿也多水果,葡萄啊哈密瓜什么的,等你有空去西北玩了,我带你去摘最新鲜的!”
“好。”我笑着点点头。
正此时,傅珏下完朝回府来,刚好路过花园。我正欲唤他,却见禾卿突然面露苦色,手抚在腹部,吓得我一阵惊慌:“禾卿,你怎么了?”
傅珏闻得此言,当即一个箭步过来,下意识地推开我,将禾卿揽在了怀里,神色着急:“卿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禾卿红润的小脸已经苍白一片,眉头紧紧皱起,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荔枝……”话未说完,嘴角便溢出乌黑的血,昏了过去。
“卿卿!”傅珏扫了眼桌上的荔枝壳,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抱着禾卿气势汹汹地回了鸢回阁。
府里的仆人丫鬟也手忙脚乱,烧水,打水,请大夫,找老夫人,慌成一团。
只有绿竹在我身边,担忧说道:“夫人,您的手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
我垂眸看向左手腕,那里有一道狭长的陈年旧伤疤,此时又因撞到石桌上,旧伤上泛起了新的红肿,像一记闷棍敲在我的心上。
我有些疲倦地摇摇头,吩咐绿竹:“代我去鸢回阁看看禾卿吧,我有点累了。”
回房后,我拿出药膏坐在梳妆台前,盯着手上的红肿出神,思绪一下子就被带回到了八年前的寒冬。
八年前,傅珏因为禾卿的去世日日将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里,常常喝得不省人事。
那时候我就一日复一日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想着若是他有需要就可以唤我。
毕竟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虽然他喜欢的是禾卿,但我们也有童年友情在。
可他一次都没有唤过我。
直到那一日,大雪纷飞,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一片惨淡的白色里。
我照常来到他的门口,用厚厚的狐裘裹住小小的身体,依旧冻得直打哆嗦。
寒风凛冽,呼啸不止。
我却突然听见了细微的声音,来自房间内。
像是多年的祈愿终于被上苍听见了一般,我当时竟激动得差点落泪。
我推开了厚重的门,一股阴暗陈旧地味道从屋里传来。
此时距离临水城的那场大火已经过去半年,傅珏也在屋里颓废了半年。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只见躺在床上的少年面容绯红,神情痛苦。
原来是发烧了,不知道梦里做的是什么梦,竟会叫我的名字。
我收回刚刚放在他额头上的小手,谁知他竟突然醒了,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片刻竟开始流泪:“云笙,你终于来我梦里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呐呐开口:“对不起阿珏哥哥,我是云溪。”
傅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收住了眼泪背过身去,嗓音比寒冬还凛冽:“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