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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心里所求,景和正大抵再清楚不过,他早已看透我妈浅笑温柔背后所掩藏的需求,他淡然绕过我妈的把戏,只三言两语就把我妈逼近死胡同里。
景和正的狠心,是我妈哭闹多次后真正寒心的。她做了一切挣扎,好的坏的,最后都没能讨到半点好处。
选择去到水安县那天,景和正才从这一个月里的冷战里,露给她一点笑脸。安慰她:“好好养胎,生下女儿,我会常去看你的。”
至此,我妈来到距离景和正所居100多公里的水安县,她在这个地方从待产到生下我,一待便是十多年。
景和正有时一个月来两次,有时半年也不来一次,我对他并无生活鲜动的印象,只日夜从我妈强迫我看的照片上知道认识他是我爸。
他虽来得少,可每每来,我妈却总不会放过让我捆在他身上的机会。她总一遍一遍逗弄我,教我笑,教我甜糯喊景合正:“爸爸。”
从我牙牙学语开始,这事便是常态。
即使景和正长期不来,我妈也会耐心的拿着他的照片,一遍一遍在无人夜灯下,在万家灯火灭的时候,依然固执的教我认景和正,教我喊景和正:爸爸。
我那时还小,总会厌倦这样无聊的游戏。
小孩不会懂大人复杂的心思,我那时也更不会懂我妈的对于景和正的不安的心理。现在想来,她那时固执偏激的在无数个不眠深夜揪着我对着一张照片喊景和正爸爸,并不是因为她怕我会忘记景和正是我爸爸。
而是她怕景和正会忘记,忘记我,也忘记她,忘记她为他所生的一个女儿,一个私生女。
所以你看,也不怪我妈后来如愿嫁给景和正后,会翘了尾巴,抱着我走街串巷,还在景家各路亲戚面前掐着我的胳膊非逼我笑得甜软。
她成功穿上嫁衣后,最常做的事,便是牵着着我的手挽上景和正在街头行走。
景和正大多时候,并不是自愿,而是我妈阴阳怪气没来由的话逼弄的。我妈问他说:“你是看不起带我这个小三上大街还是不屑啊?”
景和正拿着一本杂志,胡乱的翻,“你哪那么多事,我就是上班累的,想休息。”
我妈扬着头,一点一点涂抹口红,笑笑看着景和正,“上班累的啊,那你何必还要再上班呢?”
“干脆,我帮帮你吧。”
“把那些你和那些人……见不得人的东西……”
景和正的脸一下子黑透,甩了杂志砸在桌子上,“张爱喜,你够了!”
可最终景和正还是矮了身影,僵硬的挽着我妈转悠在人群里。
我妈她再不甘忍气吞声和躲闪的活,仿佛堵着气要加倍弥补回多年如鼠般藏躲逃窜痛苦的生活。
她搬进景和正和他前妻的房子里,大红的结婚证被她用玻璃实木框裱起,挂在显眼的客厅里。她换了一应家具电器,是她亲眼看着景和正,一样一样搬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