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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指尖,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公主,若是不想嫁,臣可启奏,烦请公主,信臣一回。”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眼前人眉目如画,亦是我惦念了三载的人。
我问他,“柳兰陵,我的平安坠,你寻到了吗?”
他脸上的血色一下褪没了,越发显的那双眼眸漆黑,深不见底的漆黑。
“臣,并未寻到。”
我笑了起来,看啊,他果真,从未把我放心上过。
“寻不到,便不寻,不是什么要紧物件,太傅不必挂怀。”
说完,我又唤了丫鬟一声,“叫将军起轿吧,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丫鬟走上了前去。
我们身旁再无了别人。
柳兰陵又唤了我一声,“公主殿下……”
“柳兰陵,我名,沈青珂,日后,不是你所谓公主殿下了,是楼兰可汗的夫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已然听不真切了。
“楼兰路远,太傅就别送了。此后,锦水汤汤,与君长绝。”
车马重新摇晃了起来。
我恍惚才发觉已经日落西山,京城向来少阳,日暮时分越发的冷,只见天边一圈镶着黑色的光圈。
远处的栖鸟长鸣一声,离开枝头,呼啦啦的震翅而去。
但见那掀起的车帘一角中,一抹雪白若隐若现。随即,消失不见。
我记忆中的人和物,也离我远去。
兰因絮果,不过是无缘罢了。
5.
和亲的队伍行了整整三十日,
才到了漫天风沙的大漠。
一路颠簸,舟车劳顿,我早已疲惫不堪。
下了马车呕了好一会儿,一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夫人,擦擦嘴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可汗乌吉祥
我的夫君。
他与其他柔然人生的有些不同,一身窄袖绯色绣麒麟暗纹的圆领袍,腰间束带,肩背宽阔,剑眉下,一双清亮眸子黑沉若曜石。他背上还背着画弓箭篓,腰间佩剑,身旁一匹彩缕鸣呵的宝马,似才从城外打猎归来。
我行了一礼,施施然:“多谢可汗。”
他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线,把手在华服上反复擦了又擦才来扶我:“夫人不必多礼。”
可汗是个耿直的男子,他疼我惜我,把大漠最好的珍宝都送给我。
听侍女说,我是可汗唯一的女人。
可在我来之前,他从未娶妻。
侍女还说我的皮肤像羊脂玉一般洁白细嫩,声音像黄鹂那般轻巧悦耳。
就像是话本子上写的仙女那般美。
夜里,可汗把寝殿按照大夏那边的习俗装扮布置。
满室红艳艳的,喜庆极了。
他挑起我的红盖头,与我对饮合卺酒。
他那晚并未要我,只是与我说了许多话。
他说他母妃也是大夏人,他母妃良善,貌美,是这世间最好的女人,他父皇与母妃相爱了一生,他羡慕极了。
我问他,“你娶我,亦是因为我是大夏人?”
他瞬间羞红了脸,硕大的体格,却缩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