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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年娶我的那天,曼娘生了。
大着肚子的女人无处去,是我做主收留了她。
前院锣鼓喧天,后院里惨叫连连,他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我一身红衣要进产房看看,被喜娘拦下,说不吉利。
我推门而入,有什么不吉利,我嫁给他,就是最大的不吉利。
曼娘只顾着哭,哭自己命苦,哭丈夫的薄情,哭到使不出力气,孩子就卡在那,十分凶险。
我想起生念念那天,在一处断墙内,就我一人,当初念着贺延年的好,拼死也要给他留个后。
我对她说:“贺延年借我的银子,都用来娶你了,他不还,你还,你不还,你儿子还。”
“儿子?是个儿子?”曼娘突然迸出希望,心思拉了回来,徒然生出力气。
头还没出来,我哪知道是什么。
我笃定的说:“是儿子,你可别生了,我儿子打架很厉害。”
我转身离开,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洞房花烛夜,贺延年醉醺醺的想进我的房。
我从怀里掏出来个玉佩,那是去岭南途中,他保我清白时塞给衙役的那个。
他愣了愣,问我怎么拿回来的。
我没说是大赦时,我趁乱抢回来的,可他会错了意,借着酒劲儿,他跳起来指着我骂:“你个***,你用身子换的,对不对,我就说念念指不定是谁的种。”
“要不是有贵人赏赐,你哪有福气嫁给我?”
“你别以为你爹厉害了,就能处处压我一头,当初流放路上,是我葬了你娘,是我没让你沦为官妓,是我为了救你才被毒蛇咬伤,是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的男人,还是当初那个疼惜我,护着我,哪怕剩下一口干粮,也要让给我吃的男人吗?
贺延年被我气走了,下人来报,说曼娘母子平安。
“曼娘?”
原本打算出去过夜的贺延年,拐弯去了后边。
之后一连月余,不曾见过他一面。
待曼娘的孩子满月,曼娘精神焕发的抱出来给我看,她炫耀一般指着孩子脖颈上的玉佩:“哎,又让夫君破费了。”
我笑了笑,继续给念念练毛笔字,没有接话。
曼娘又道:“姐姐不要怪延年让你独守空房,许是他宿我房里习惯了,等我回头劝劝他。”
“担不起你一声姐姐,别忘了,这是我的府邸,我容留你,不过是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而不是同为贺延年女人的份儿上。”
我冷静的看着她,像看一个笑话。
曼娘脸色一白,抱着孩子悻悻离开。
晚上,贺延年就来我房中了。
我拒绝让他进门。
“你我的婚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怎么来的,我求的是止住流言蜚语,你求的是脱离牢狱,顺势再攀上高枝,如今,我们才是各取所需。”
贺延年也不恼,威胁我说:“你说,宫中的贵人若是知道,你骗了她们,你爹还能混的下去吗?”
我心中一冷,这个人,好歹毒的心思。
可我这人最恨受威胁:“我死了,也会拉你当垫背的。”
他满不在乎的说:“这不是还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