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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说些在学校里要乖,不要跟风嘲笑新转学来的阳光宝宝,更不要出头跟调皮大王对着干之类。七七不住点头应允,乖巧得令马思宁想拿着喇叭向全世界喊出她的骄傲:快看!快看我女儿!一直偷窥到何花和周槑送完娃离开,马思宁才拉着七七从香樟树后走出来。
跟女儿飞吻再见后,一回头,还是被折回校门口的何花和周槑撞见。
“哎唷喂。这谁呀这谁呀?”何花捏着嗓子喊。
“好性感啊。瞧这小腿小屁股小腰。像小野猫。”周槑两手握拳摆在嘴边,模仿追星少女。
校门口拿叉戟和透明盾牌的保安、卷着小卷发身体发福的老阿姨、戴着小礼帽俨然老克勒风范的爷叔们纷纷循声转头,马思宁的脸瞬间在目光交织而成的聚光灯中红了。像秋风凉后被端上餐桌的熟螃蟹。逃一般,她从幼儿园门口飞走。
高大壮硕的何花和细细长长的周槑一路追上。
拐过楼角,行人稀少的时候,马思宁才因为喘气不匀而停下逃跑。
何花毅力超群。据说在孩子未出生前就下定以身作则的决心,5年前的产房里,经过5小时鏖战,终于以“传统经典”的方式诞下新生儿。医生都差点跪地求她转剖。确认生的是女儿的瞬间,她捏着嗓音装温柔文雅的腔调便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诞生。柔弱的嗲声和壮硕的身材,从此奇异揉合。
周槑像是停留在青春期的孩子,窄肩窄臀,细胳膊细腿,可恨的是腰只有A4纸那么宽,还天天两手捏腰,感叹最近又胖了。就面孔而言,周槑是皮相和骨相俱美的东方美人。只是美得悄无声息,全无气场。大概是那双漂亮的吊梢眼目光时常空洞吧。周槑对什么都惊叹,是何花永远的跟班。
七七与何花的女儿舒舒、周槑的儿子周小呆同在蒲公英组;马思宁、何花、周槑也因为全职妈妈的身份渐走渐近,终于厮混成小团体。
高大壮硕的何花捏着嗓子柔声呼唤马思宁,“宁宁”的余音,以上海本地人特有的绵软绕梁。她像钳子一样的手抓住马思宁的肩膀,质问她跑那么快干什么,打扮得这么妖精准备私会什么人。马思宁几次默默挣脱,都挣而未脱。
“不要乱说。去见我荣荣啦。”
荣荣在小团体里极富盛名。小团体听闻荣荣的光辉事迹久矣。听马思宁说去见荣荣,立刻体会到马思宁的朝圣心情,脸上都多了份肃穆。何花祝福马思宁与闺蜜约会快乐,周槑还贴心地让她不要着急回,放学时她可以代接七七。马思宁回眸一笑,笃笃踩着长靴飘走。
马思宁坐地铁去五角场见荣荣。
地铁上多是赶早班的白领。马思宁专挑女孩子看。艳羡别人穿职业装,默默想象她们走路生风,叱咤风云,用无懈可击的语言将对面拍桌子的谈判对手讲得哑口无言,回到公司被上司嘉奖、被同事爱戴的样子。奈何想象没结束,大衣西服穿得最飒的女孩子忽然点头哈腰接起电话来,卑微的模样让马思宁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