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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俐张了张嘴还想说话,他又赶紧抢先说:“你提交的证据我收下了,你有什么意见还是等到庭审时候再说吧。”
说完,马上站起身来,主动向她伸出右手:“每一件案件的顺利开庭和审理,都离不开你们律师的敬业和奉献,我代表合议庭成员向你表示感谢。”
他这最后一串客套话和“慢走不送”的表情,终于让凌俐把已经冒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下肚去。
她牵起嘴角笑了笑,和他轻轻握了握手,接着说了再见。
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看到徐法官刚才紧绷着的肩膀都微微松下来,心底不由得有些苦涩。
看来这场官司,又是一个输字。
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如果这场也输了,就将成为她正式执业后第二十五件输掉的案子。
心底很有些感叹,二十五连败,可不正好和她的年龄一样?
她深深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师父弃之如敝履的案件,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可看徐法官的态度,似乎很不乐观。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尽量让自己的高跟鞋不要发出突兀的声音影响到别人。
都快走出门,她又突然折过脸,对还在翻着打火机的徐法官说:“打火机卡在键盘和屏幕之间。”
徐法官按照她说的位置一翻,果然黑色的打火机卡在那不上不下的位置,不细看就找不着。
抓起火机点燃烟,徐法官深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之间冲凌俐笑笑:“谢谢啊。”
她微微摇头,似有些犹豫。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口:“您桌子实在太乱了,让助理来整理整理吧。”
徐法官一愣,好一会儿才笑开,又有些讪讪的。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小凌,你太容易纠结细节,忽略了本质问题。一审对方胜诉是依靠鉴定结论,现在你要么也弄去鉴定,要么就找个权威的专家证人,至少要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这案子才有一丝希望。”
凌俐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依旧面无表情,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离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法官助理小张暗戳戳跑过来,抓着门框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满脸的幸灾乐祸:“徐总,她终于走了?上次给您普法普了一小时,这次又来上生物课?”
徐法官手里夹着烟,狠狠瞪他一眼:“皮猴,看到了吧?这就是师父不管又不会撒娇的小律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人太老实了就是吃亏啊!”
地铁上,凌俐抱着手里大大的文件袋,紧皱着眉。徐法官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不过却解决不了问题。
重新鉴定的费用虽然不高,但是就怕出来的结论和一审的时候一样,对己方更不利。
知识产权植物新品种案件,二审打到省高院,听起来高大上,其实标的并不大。
这个案件,是一家大型种子公司状告一个小公司私自将他们有专利权的杂交水稻种子育种并销售,可小公司说自己销售的是自家改良过的水稻,并非大公司的产品,于是产生纠纷闹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