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见赵清清这般说，立刻便走了过来是柔声哄着：“那不是做了好几件衣裳嘛，你去换一件更漂亮的就是了。”
赵清清抗议道，“既然是她弄脏了我的衣裳，那就要她给我洗！”
“好好好，那就让她给你洗，快去换衣裳，可莫要教嬷嬷等你。”
刘氏慈爱的摸了摸赵清清的脑袋，转头看向娇娇时便一脸凶恶：“听见了没？你便在这院子里头将衣裳洗干净，莫要乱走，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许是念着娇娇到底是个幼童，倒是将赵母放了出来打水，只是仍旧不许她们二人出这院子。
冬日的井水冰冷刺骨，娇娇的手浸在水中，冻得通红，脸上尚且挂着未干的泪珠。
抽抽搭搭的小姑娘揉着自己红通通的眼眶，又往冷冰冰的手上呵了口气。
“奶奶，您坐着，娇娇、娇娇自己来。”
赵母看着娇娇的麻布衣裳上，因为那枯枝抽落而遗留下诸多长短不一的划痕，冷风从那破口处灌了进去，冻得小姑娘一边发抖一边还要假装不冷：“娇、娇娇没事的。”
年迈的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喃喃：“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时院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刘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将手中的衣裳丢给了娇娇，凶巴巴道：“你快去将这衣裳给我换上！”
娇娇一头雾水的抬起了头。
她认得这衣服是给家中的下人穿的，唯有家中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让人穿上。
但是她从来没有份，因为在刘氏等人的眼中，娇娇是不配出现在前厅的。
“耳朵聋了是不是？”刘氏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她，“一会儿出去之后你便站着，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有吩咐你就闭嘴站着。”
换完衣服后，刘氏带着娇娇入了前厅，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瞪了她：“去站着，不许乱动！”
刚说完，门口便走进来两个穿着精致，面色严肃的嬷嬷。
见到来人，厅上的赵清清跟赵媛媛便站了起来，摆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行了行礼，语气是娇娇从未听过的温柔：“清清（媛媛）见过两位嬷嬷。”
“嬷嬷，这便是府中两位小女。”
刘氏笑道：“我家夫君过几日便要迁上京中，烦请两位嬷嬷教教她们京中的规矩才是。”
“府中小姐若是听话知礼，老奴自然尽心尽力教导。”
娇娇听着几人说话，脑袋便开始晕乎乎的：阿爹是县城小官，但是要入京是什么意思？是升官了所以才要去别的地方么？阿娘一向不喜欢自己，会带着自己去么？
她难过的想：难道阿爹不要她了么？如果不要她了，那她跟奶奶应该怎么办？
以前她见过几个倒在路边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独自一个人缩在街上，大家都说那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娇娇想，自己跟奶奶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么？可是奶奶还在生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