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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为我夹菜,盛汤,忙得不亦乐乎,却还是心里惴惴。
“夫人,这糖蒸酥酪是主子特意吩咐的,快些尝尝吧。夫人莫不是昨夜累坏了?”
是昨夜服侍我的丫鬟桃夭。
我下意识看向段泽清,却发现他听见这打趣的话语竟只是笑。
“连桃夭都看出为夫的一片心意了,夫人还不快些尝尝。”
我不好意思拒绝,红着脸拿起筷子。
从前在沈府,主子吃饭,我们这些人都必须缄默不言,坏了规矩就是棍棒伺候。
这样和谐的氛围,我没想到会是段泽清带给我的。
4.
同段泽清相处越久,我越觉得他同坊间传言不一样。
他对我一日好过一日,时不时还要送上惊喜。
所以当他的贴身侍从卫风杵在我面前,木着一张脸,直截了当地问我可有什么想要的物件时,我立刻明白了他暗戳戳的心意。
于是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看着段泽清期待的眼神,我扶额叹息,他知道他的木头侍卫是怎样打听消息的嘛?
我真是演了好大一场戏。
可时日越久,这出戏演的我便越是胆战心惊。
一会儿觉得自己走出泥沼合该感恩戴德,一会儿却又割舍不下那一点温存。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
段泽清停下手中毛笔,将我揽至桌前。
上好的宣纸配上这行云流水的字,真是上品,可他却只是轻飘飘地挥了下去,满不在意。
我直到被握住手还是脑袋晕晕的,虽说从小阿娘也教我识过字,却从未有机会接触这样好的笔墨纸砚。
“怎么呆呆的,怪惹人怜的,难不成是同雪姑待久了?”
我赶紧摇摇头,掩住脸颊绯色。我怎么会同猫儿一样呢,我按下心底的思绪跟着他的手一笔一划。
段泽清,沈苑。
这两个在去年今日还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居然被摆在了一处,一字一顿,怎么看怎么不像一路人。
“古人云至亲至疏父妻,但我同阿苑,必定至深至切,之死靡他”。
漂亮话说的倒好听。
“想必你同你前面两位夫人也都是这般说的吧。”
话出口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居然是这般呷醋的语气,不知何时,我已经以段家的夫人自居了。
“听的人耳朵发酸,阿苑,哭鼻子好哄,吃醋可怎么哄?”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带笑,不是揶揄,倒像是绞尽脑汁逗心爱的姑娘开心。
“我是个恶人,却总有人想要巴结我,于是少不了有细作送进门,刀尖沾血的事太过污秽,我本不想跟你说,但是我更不想你我之间有误会。自始至终唯有阿苑,我一见钟情。”
这话说的够直接也够好听,在他面前我一向软弱,可今日不知是不是他眼底的情意过于缱绻,我竟也心底一颤。
“当真?”
“当真。”
在沈府被打被骂我不怕,我真正怕的是一个人熬过无比的黑夜,那种孤独才是侵入骨髓的疼痛。自从阿娘离世后,这还是第一次,我有了同一个人携手走下去的勇气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