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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在床板对面的大炕上窸窸窣窣地翻了一阵,翻出了一串钱,这才发现沈栖不知何时又在看着她。
“你藏钱的地方不少。”
“狡兔三窟知不知道!”孟冉竹想到要花钱,口气就不好,“守好家门,我去去就来。”
她用一串钱,这是可以买一套新衣服的钱,换来三花爹一身穿旧的短打。
沈栖穿上,脚踝和手腕都露出长长的一截,但是好在有了衣服蔽体。
“这次我真的去采药了。”
孟冉竹也不敢走远,只在屋子不远的后山处采集一些常见不值钱的草药。
秋高气爽,微风徐徐,心中因为想起程宣而激起的波澜终于平息。
“肯定会忘记的,再过段日子就好了。”
他是前途无量的榜眼,更是王大学士的乘龙快婿,好风凭借力,送他上青天。
而自己呢?入过奴籍的农家女,在这三五两银子就可以买个小丫鬟的吃人的世界,卑微若尘。
但是这卑微,是世人眼中的;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即使为了爱情都决不会退步。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孟冉竹轻轻哼唱着前世的歌词,伤感随风散去。
她蹲在地上,用小齿耙浅挖细翻,仔细挖着发现的一小丛半夏。
一文钱,一文钱,又是一文钱……她心里默默念着。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抹淡淡的酒气,孟冉竹嗅觉异于常人,立刻警醒地四处看去。
“谁?”没有发现人,她更觉毛骨悚然,壮着胆子呵斥一句。
沈栖的身影慢慢从树后出来。
见到是他,孟冉竹怒气冲冲地道:“你跟我来干什么?都病成那样了,是不是想死?”
沈栖脸上看不出表情,“我怕山上有野兽。”
他声音并不高,却震得孟冉竹立在原地。
原来,这世上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乎关心她是否遇到危险。
心中感动,面上她却不显,嘟囔道:“这么近的山上,哪有什么野兽?”
山中风凉,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孟冉竹把挖好的半夏和小齿耙扔到背后的竹筐里,拍拍手上的泥土:“剩下的还小,再让它们长几天。”
走到沈栖旁边,他伸出手拉住冉竹的竹筐。
冉竹拒绝:“别逞英雄。等你好起来,不帮我干活都不行!”她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伸手指着旁边的刺槐树道,“到时候不听话就用这个打你,哼!”
“你不会。”沈栖笃定地道。
孟冉竹:“哼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七十两银子可不是白花的。”
她在前面走着,沈栖在后面跟着,走路一瘸一拐,破坏了他身上硬朗的气质。
走到山下河边的时候,孟冉竹停下,蹲在河边洗药材。
河里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在摸鱼虾,还有一些妇人在洗衣服,说着张家长李家短,不时呵斥着不让几个孩子往水深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