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里面烟雾缭绕。
伴随着浓重的酒精味。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角落里弥漫着悲伤的男人艰涩开口：
“公司董事会在找你。”
短短几个字，我却颇有些不自在。
上次跟他说话是什么时候？
忘记了，应该是一年前。
自从关夏死后，我们再没有说过话。
这次公司事情太严重，浩浩荡荡一行人找到我，让我帮忙找他。
我不得已才过来。
厉臣头都不抬，猛喝一大口酒，将酒杯狠狠砸在桌上：
“让他们去死！”
他的反应在预料之中，但我心脏还是泛疼。
一向以工作狂著称的厉臣，在关夏忌日这天，竟然可以抛下公司一切。
前几年的厉臣眼里只有工作。
哪怕是做手术，举目无亲。
他也要等工作结束才会看我。
这几年，他成熟了，但也不爱我了。
我陷在回忆里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团高大的身影。
厉臣双手死死掐住我：
“夏夏死了！你满意了！我说了！我们的婚期只是延后，你为什么还要逼死她！”
他的举动好像石头砸进尘封一年的死水里。
打破了一年中诡异的平静。
我猛地挣开，朝他尖声质问：
“只是延后吗厉臣！你发誓当时你没逃婚的想法，你发誓啊！”
厉臣不作声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塞到他手里。
我上前两步，短刀正好抵住心脏的位置。
“来啊，杀了我，为她报仇！”
我早就这么想了。
一年里我的所有亲人明里暗里埋怨我。
都在怪我杀了关夏，没人听我的苦苦辩解。
一开始，我埋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关夏去悬崖边。
到现在，我只埋怨自己为什么没跟她一起跳下去。
厉臣酒醒了几分，短刀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
一片沉默中，厉臣说：
“疯子。”
对啊。
我就是疯子。
被他们活活逼疯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