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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他们很快有了一个男孩,我的哥哥。
一家三口本已圆满。
谁料次年,妈妈意外怀上了我。
为了自己的饭碗,父母决定堕胎。
他们都已经向医院预定好了堕胎的日子。
小小的我蜷在妈妈的子宫里,本不会活过三个月。
哥哥却在这时生了场大病。
父母为他忙前忙后,求神拜佛,哥哥依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妈妈取消了医院的预约。
将我生了下来。
可我宁愿,我当年就死在她的腹中,就死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
我宁愿我哥哥活下来,让他代替我承受父母的情。
那样我就不用每一天都在痛苦中度过了。
爸爸不是第一回打我。
还有那种看垃圾的漠然眼神,也是寻常。
自幼我对爸爸总是怯生生的。
因为我永远记得,爸爸神色漠然看我的样子。
他只会在妈妈罚我的时候,站出来,要我跪下。
然后下力气拿皮鞭抽我。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我,使我恐惧。
就像拴在小象腿上的锁链。
我习惯了跪下。
只有一回,妈妈出差,没人给我做饭。
爸爸只能带我一起去应酬。
我当时望着来来去去的人影,望着我爸在酒席上游刃有余的笑。
我用手去拽他的袖子,我想和他说一句话。
爸爸始终没有低头理我,可我还是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嘟囔:
“爸爸,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
原来只是不会对我笑。
4
最终还是我先屈服,丢盔弃甲。
加了梁原的微信。
梁原很快通过。
简单寒叙两句,便没了话。
我将手机一扔,心情糟糕得很。
却看见梁原的微信,弹出条信息:【刚才你是被爸妈骂了吗?】
他猜到了?
接着,他又说:【叔叔阿姨的嘴巴真的挺厉害的,我好怕你受了委屈】
一种微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我以为他和爸妈是一边的。
却突然发现他不是。
他站在我这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抿着嘴,有些僵硬地敲下: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远离我们家】
【我想了解的人是你,和他们没关系】
我眼睛干涩得厉害。
【可是我还不认识你】
他说:【没事,我们慢慢来,周末先见一面】
【太晚了,好好睡觉】
心脏里一股酸胀的感觉,我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可是我睡不着。
病魔总在夜深人静时发作。
我什么都不用干。
却更清晰地感受到骨子里渗出来的疼。
我翻了身。
又翻了个身。
“何渺你消停点行不行?”
妈妈嘶哑的声音在大半夜响起。
她满脸不耐烦地站在我房门口,白炽灯一下子叫我躲避不及。
我和爸妈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
妈妈以前向来睡得很死,只有他们吵醒我,没有我吵醒他们的。
我努力睁眼看她。
妈妈的脸上是一种闷透的红,她提一口气,还想继续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