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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白天,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到了晚上,他又做了噩梦,梦见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梦见了他被当着众人的面扒光了衣服,梦见了皇上站在不远处眼神满是嫌恶,嘴角是掩不住的讥讽笑意。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立刻去死。
他再也受不住了。
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胸腔里砰砰乱跳的心脏,甚至睡在枕边没有醒来的皇上,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件事情早晚会发生,而皇上早上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早已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完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看不到边际。
他不想让自己日后面对那些嘲讽的目光,更不想独自一人面对以后的生活。
他离不开皇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拿起剪刀惩罚自己。
刚刚的皇上就像一缕阳光,终于照亮了他的黑暗。
可就在刚刚,他的阳光险些因为自己而消失。
他再也不敢了。
段翊然软着身子坐在榻上,泪流满面。
“翊然,别吓朕。”楚韵暄缓过神来,撑着床坐起身,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喃喃低语。
“以后不会了,不会了……”段翊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保证。
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段翊然自杀未成,却看清了楚韵暄对他的心意,彻底放下了这件事情,不会再因外人的挑拨而自怨自艾。
没过几日,楚韵暄又有了新的发展方向。
赈灾款油水多,明知道会被户部贪污,可这赈灾款却不能不放。
她甚至觉得户部尚书府存有的金银财宝是国库丢失的一半。
这事实在是难办。
不过……
有问题就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案。
云国的监察系统还不够完善,现在完善肯定已然来不及,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循着记忆,在众大臣中寻找出一位正直之人,心中有了主意。
“剑兰,传郭云入宫觐见。”
“是。”
剑兰一直站在楚韵暄身边,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展,心中奇怪,却也知道皇上的心思她别猜,应了声,将剑竹叫了进去,自己则亲自去了郭云的府邸。
郭云已然年过四十,算是朝中的老人了,自二十四岁考中进士,便一直在朝中任职,只可惜他从未得到重用,空有满腔抱负,却无法施展,一时之间愁出了许多白发。
此次新皇登基,他甚至动了辞官的念头。
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单独召见她。
路上,郭云心中忐忑,生怕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皇上问罪,快到宫门口时,实在是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敢问姑娘,皇上唤老臣过去所为何事?”
“大人到了便知。”
“诶,诶。”知道剑兰不愿意告诉,郭云只得赔着笑应了两声。
到了御书房,郭云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着装后,迈进了御书房的大门:“老臣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