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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妾便先退下了,过几日将举办中秋宴,臣妾还得吩咐下去。」
没等沈瑄再开口,我匆匆离开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6
谢行之与我自幼相识。
他的父亲与我爹爹同为武将,互视为知己。
我和他是订过娃娃亲的,也是在年少时期真正心中喜爱过彼此的。
他上树摘果,我便提着篮子在下面接;他下河摸鱼,我便坐在河边织草环。
阿娘总笑话我,成日跟在谢行之身后,也不怕羞。
谢行之就会站出来为我反驳阿娘,引得长辈一阵哄笑。
「宁家叔母,蓁蓁日后是要给我做新妇的,自然是不怕羞。」
我总以为会继续如此,我与他应该是能携手一生的。
可在我十四岁那年,谢家伯父谋反,我爹爹前去平叛,险失一命。
爹爹被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没有一处好地方,阿娘捂住我的眼睛,可是她自己也在浑身颤抖。
因为谢行之的父亲,我差点失了爹爹。
面对负罪登门的谢行之,我无法再如同以前一般,问他是否给我带了东街的芙蓉糕。
「谢行之,你如何还敢来?」
爹爹生死未卜,他如何还敢来?
「蓁蓁……」
他想开口解释,我却将他推搡出了门,涕泪纵横。
「我不想见到你了,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那几日下着大雨,谢行之一连跪了几日,终于是病倒了。
往日荣华的谢府已经被抄家,先皇仁慈,饶恕了与此事无关的人,谢行之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心有不忍的。
我来到他们如今居住的小院子,谢家伯母也病倒了,如今只余下一两个人在身边照顾着。谢行之还没醒来,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我喂完汤药,直至他醒来。
「蓁蓁,对不起。」
其实这与他无关的,可我想着彼时爹爹的模样,我知道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拿出退婚书,告诉他日后不必再见了。
7
谢行之还是赶在了中秋节前回来了。
我本想寻个由头,不去赴宴。
可是如今后宫空置,只有我一人,若是我不去,也实在不成体统。
在崇德宫的回廊处,我正正地撞上了他。
他一袭黑衣,瘦了些也黑了些,剑眉星目,脸庞更加坚挺。
以前知他是个张扬的少年郎,如今倒是沉稳了。
「谢将军别来无恙。」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终究还是我先开了口。
他收回目光,沉声道:
「娘娘无恙,臣便无恙。」
即使过了五年,他这样直白的话语还是让我心中微动。
「行之兄长!」
沈瑄越过我,去攀附谢行之的胳膊。
他以前便总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
「见过陛下!」
谢行之躬身行礼,却被沈瑄拉起,他是先皇唯一的孩子,最敬重的便是这个兄长了。
「今日不论君臣,只论兄弟,你我可是好久没有一起把酒言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