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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父兄来看过我一次,又像以前一样与我分析嫁到魏侯府的利弊,希望我能知难而退,选择悔婚。说到最后,兄长拂袖而去,按他的话讲,我是被魏凛迷了心窍,油盐不进。
因为我额头上这道伤口,晋国公府推迟了两家的婚期,听说自我上次去见过沈桃以后,她便闹着要进魏侯府,且等不及魏凛与我成亲。
魏凛爱护她,似是为了沈桃可以舍弃一切的做派,没几天便大张旗鼓迎沈桃入门。
人人都说魏凛疯了个彻底,未娶妻,先纳妾,并让妾室穿红走正门,连带着我也被殃及,传我被魏侯府下蛊,死心塌地爱着魏凛的话本子一度成为茶楼最受欢迎的故事。
坐在妆台前,我默默叹了口气,暮儿正在替我钗环,衣裳首饰,俨然是郡主的规格。
「郡主勿要叹气,今日郡主绝对能在宫宴上,艳压群芳。」
铜镜里,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幸好未留下疤痕,但还是在暮儿的坚持下,画上了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钿,雪凝的容颜被衬得明艳动人。
「暮儿,恐怕今日,有场风波要来。」
暮儿听不懂,好奇地问「难不成还有人有天大的胆子,敢闹陛下跟皇后娘娘的宴席吗?」
「从古至今,世人一直被教导亲情与理法,但亲情血浓于水,有时往往便也顾不得理法了。」暮儿显然无法理解,懵懂的模样把我逗笑了,我站起身,回头却发现一身云鹤锦衣的兄长正等在门外,他看了我一眼,随即撇过头去。
我笑盈盈地靠近他,讨好道「兄长今日俊逸非凡,怕是宴会上的京城贵女要流连忘返了。」
兄长不理我,转身就走,我跟在他身后。
听他没好气地开口「你别哄我,若真想让我消气就赶紧悔婚,我好光明正大地上门,把魏凛那个王八羔子的腿打折。」
我噎了一下,继续赔笑,等好话说得口干舌燥后,兄长依然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我只得上了母亲的车架,兄长则上了父亲的马车。
出了狼窝,又入虎口,我想,用这句话来形容我此时的感受最为恰当。
母亲一身宫服,端坐于马车中央,她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端嘉长公主,举止仪态尽透露着天家风范,只一个眼神瞪过来,我便立刻挺直脊背,两颊发烫。
我们一路来到皇宫,父亲母亲率先入席,还未出阁的贵女们需暂留在旁苑等宫人来引,入座分席,结果我刚一踏入,便被一道脆吟吟的声音叫住。
户部尚书之女柳如歆笑逐颜开地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
「云溶!终于见到你了,你这段时间闭门不出,我曾去府上找你,结果被你哥拒之门外,他可凶啦!」
少女脸蛋如同珍珠,光滑圆嫩,一身娇憨气质,灵动可爱,她正是我十几年的闺中挚交。
柳如歆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在我耳边询问道「你知不知道,魏凛今天带他那个妾室来宫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