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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宝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宋晚:“你说。”
宋晚没有抬头,声音清晰平稳:“娘娘初入宫,大约不知道乾元宫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见奴婢只行屈膝礼,便生气了。”
陆淮看向沈宝宝:“是这样吗?”
沈宝宝当年亲眼瞧见他如何爱护宋晚,唯恐他为此生气,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如今不过是个宫婢,我让她跪一跪有什么不可以?”
四下寂静,陆淮迟迟没开口。
沈宝宝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却不等看见人,耳边就响起一声轻笑:“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他目光一扫宋晚:“你想让她跪,让她跪就是。”
宋晚一僵,刚才挨了巴掌的脸忽然热辣辣的疼起来,疼得她一时竟没能做出反应。
陆淮的声音却在这短短的沉默里冷了下去:“怎么,你连朕的话都不听?”
宋晚陡然回神,指尖不自觉地抠了抠掌心,这才垂下头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不敢,奴婢……拜见惠妃娘娘。”
沈宝宝眼底得意一闪而过,却仍旧噘着嘴:“我还是没消气怎么办?”
陆淮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那你想如何?”
沈宝宝斜昵着他:“我要如何便如何?你舍得?”
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陆淮扯了下嘴角,满眼嘲讽:“区区一个宫婢,朕有何舍不得?”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放着我不宣召,却传了她侍寝?”
沈宝宝倒是无所顾忌,当着满院子宫人的面就将这种话说了出来,陆淮却并未怪罪,只是无可奈何似的笑了:“你呀你,朕昨日不过是饮了酒,怕失了力道弄伤你,才拉了她来凑数。”
他戳戳沈宝宝额头:“一个床榻上的玩意儿,这也值得你生气?”
沈宝宝被她戳的缩了下脖子,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不生气了,”沈宝宝破涕为笑,“至于她……”
她端着下巴看了一眼宋晚:“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反省吧,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陆淮仍旧十分纵容:“好,你高兴就好。”
他看向宋晚,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惠妃的话,你可听见了?”
宋晚慢慢直起身体,指尖紧紧绞着袖子:“敢问惠妃娘娘,宫规三百,奴婢犯了哪一条,要受这般惩处?”
沈宝宝被问住,她欺负宋晚不过是仗着两人身份有别,真说起来错,确实没有。
她小声喊了句皇上,想要就此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当着心上人的面咄咄逼人。
陆淮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他屈膝蹲下来,抵着宋晚的下巴逼她抬头:“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那就该明白一件事,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宋晚双手骤然攥紧,眼底涌出鲜明的愤怒:“皇上是想罚奴婢,还是想拿奴婢做筏子来替惠妃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