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暴室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血滴子、站笼、钉椅、铁枷……
我的双手被铁链子分别绑在两侧，散发着恶臭的脏水没过膝盖。
小腿早已没有知觉，意识模糊，昏昏沉沉之际。
一颗丹药被塞入口中。
楚厌如冠玉般俊美的脸在眼前越发清晰，我却想吐。
「秦韵安，你想帮别人，却不看看那人是否值得帮，需不需要你帮。」
「把你关在这里，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
「一个杀手，是不能有心的。」
我活了一世，又岂会不知。
可是，当发现和上一次不同，有两个杀手名额的变化。
我还是抱了隐秘的期待，会不会这一次不一样。
现实就像是当头一棒，教我看清这吃人不吐苦头的世道。
「是，楚王殿下，属下知错。」我哑着嗓子，奄奄一息道：「求您，求您放过我。」
楚厌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给我一个理由。」
「我知道您心系天下。」我与他四目相对，视线相接，暗潮涌动。
铁炉子内熊熊的烈火燃烧，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我将会成为你登上皇位，最锋利的刀。」
话音刚落，下巴便骤然被捏紧，干裂的嘴唇被楚厌摩挲着流出血。
他冰凉的手指钻进我肩膀被鞭笞的伤口，不断搅弄，汩汩的鲜血不断外涌。
瞧着我一声不吭和越发惨白的脸色，楚厌神色狠戾，眼中掩藏不住的是欣赏之色。
「那你可，别让本王失望。」
小猫偎在我的脚边喵喵的叫着，乖巧的蹭了蹭我的袖口。
我正在磨剑，随手丢了一块晒好的鲤鱼干给它。
那是一只流浪猫，我上山寻草药自治伤口时捡到的。
为了让它不被周围的野狗欺负，我特意在院落内搭了一个小窝给它。
楚厌有时带人来这给我安排训练任务，会停留片刻逗逗它。
「它爱吃什么？」
「鱼。」
「往后楚王府每日送两条锦鲤过来。」
楚厌不曾养过猫，并不知道这样小的小猫是难以吃下比它体型大过两倍的锦鲤的。
我举着砍刀将锦鲤切成薄片晾晒的模样曾被他撞见。
「看你杀鱼熟练的样子，以后不做杀手了，来楚王府做厨娘也不错。」
哪怕是楚厌肯救我于刀尖舔血的生活，却依旧不能绕开他。
这就是所谓的至死方休吗？
我按住扑腾的锦鲤头，手起刀落，干脆斩下。
小猫懒洋洋的窝成一团，卧在我脚边，我直起身，换上一身压抑的黑衣，眼眸染上嗜血的杀意。
黑衣人的命令还在耳畔回响：「杀了西郊姓唐的一户人家。」
我必须完成这次任务，才能将功补过。
飞檐走壁间，灯火如豆，万籁俱寂。
唐家挂起了白布，支起了牌位，里面还时不时传来烧香拜佛的动静。
「这唐元如也真可怜，父母突遭恶疾不说，自己还身患重病。」
「是啊，他常施粥赈灾，怎么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
本打算见血封喉的手一顿，我愣在原地，盯着窗边熟悉的剪影恍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