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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天下有无穷之变,而有必然之理。惟默观阴察,能得其理,则事变之来,虽千态万状,可以坐制而无虞矣。天下之变,最幽眇仓卒不可测知者,莫如雷霆鬼物。然雷霆冬伏而春作,鬼物昼隐而夜见,则其理之必然,有不待智者而知之矣。
今朝廷内无权家世臣,外无强潘悍将,所虑之变,惟一金虏。虏,禽兽也,谲诈反覆,虽其族类,有不能测,而臣窃以谓是亦有可必智者,夫何故?宽猛之相继,如寒暑昼夜之必相代也。故自金虏猖獗以来,靖康、建炎之间,穷凶极暴,则有绍兴之和;通和既久,则有辛巳之寇;寇而败亡,则又有隆兴之和。今边陲晏然,桴鼓不作,逾二十年,与绍兴通和之岁月略相若矣。不知此虏终守和约,至数十百年而终不变耶,将如昼夜寒暑必相代也?且虏非中国比也,无君臣之礼,无骨肉之恩,惟制之以力,劫之以威,则粗能少定。今力惫势削有乱而已。其乱不起于骨肉相残,则起于权臣专命,又不然,则奸雄袭而取之耳。三者有一焉,反虏酋之政,以悦其国人,且何为哉?虽陛下聪明英睿,自有所处。然臣窃观士大夫之私论,则往往幸虏之懦以为安。不知通和已二十余年,如岁且秋矣,而谓衣裘为不必备,岂不殆哉!
大抵边境之备,方无事时观之,事事常若有余,一旦有变,乃知不足。伏望陛下与腹心之臣,力图大计,宵旰弗怠,缮修兵备,搜拔人才,明号令,信赏罚,常如羽书狎至,兵锋已交之日。使虏果有变,大则扫清燕代,复列圣之仇;次则平定河洛,慰父老之望。岂可复如辛巳仓卒之际,敛兵保江,凛然更以宗社为忧耶?臣世食君禄,且蒙陛下省录姓名,已二十余年,念无以报天地父母之大恩,故其陈于陛下者,惟惧不尽,而不知狂愚之为大罪也。取进止。
乞祠禄札子
照对某昨任主管成都府玉局观,将满,陈乞再任,蒙恩差知严州,于淳熙十三年七月三日到任。郡政乖剌,雨泽不时,上劳宵旰,死有余责。赖蒙朝廷哀矜,山郡瘠土之民,重赐蠲放,广行赈恤,上格和气,下安众心,入秋得雨,陆种倍收,六县并无流徙人户。今春以来,雨旸尤为调适,二麦继熟,民间亦以为所收倍于常年。赈济讫事,稍纾吏责。某虽去替不远,实际年龄衰迈,气血凋耗,夏秋之际,痼疾多作,欲望钧慈特赐矜悯,许令复就玉局微禄,养痾故山,及天气尚凉,早得就道,实为至幸。
上殿礼子 二首
臣恭惟陛下躬圣人之资,履天子之位,而致养三宫,承颜左右,盛事赫奕,冠映千古,尚何待尘露之增山海哉。顾臣窃抱惓惓之愚,不敢辄默。伏惟陛下圣孝纯至,禀于天性,昔在潜邸,及登储宫以来,夙夜孜孜,何尝顷刻不以寿皇为心。寿皇罢朝而悦,进膳而美,则陛下欣然喜动于色;寿皇罢朝而不悦,进膳而少味,则陛下愀然忧见于色。方是时,徒能喜之忧之而已。今则致亲之悦者,责在陛下,其可以不深念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