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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衙门是铁饭碗不好进,差事稳当银子又多,治下的百姓多良善,除了盘踞在青龙山附近的匪首二龙一拨山贼,闹腾五六年没抓着,一年到头赶不上几个凶案大案,要说谁家丢个猪,跑头驴的闲事到也不少。
李头在灶房里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油水可划拉,从笸箩里挑出来两只煮鸡蛋:“昨夜个儿忙活半天,饿了,拿你俩鸡蛋垫巴垫巴。”
“那不是有碗,自己盛碗粘粥顺顺嗓子。”老夏说着,碗里的粘粥已经递过去了:“晚上还来犯人?”
“嗯,”李头占着嘴摇着脑袋解释:“是个醉鬼,没什么事。”
“我还当是逮住二龙了呢!听说又犯事通缉了?”
“打群架,有人说看见二龙下山了,不大好抓,这人一身好功夫,很少欺负良民百姓,叫他盯上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其实我到挺佩服他的,最起码我不敢干的事,他都替我做了,也算是侠义心肠。”
“你到钦佩起土匪头子来了,小心晚节不保。”
“说是那么说,我乐意放他一马,可这身官衣儿不干,咱端的是皇粮,咱是兵他是匪,势不两立。”
“你吃着,我去送饭了。”
“嗯,你走你的,碗我自个儿刷。”
老夏推着小推车,车把上挂着个桶,里头装着窝头,咸菜。
听了小牢开门的声音,两三个牢头迎过来帮着拎桶推车拿碗。
老夏闲不住,手里没剩下东西,他一把把勺子抄起来了。
“夏头,你也给咱们换换口味,哪怕是溜俩鸡蛋呢,多少日子没见着荤腥了。”
“有口吃的念好儿吧,这还是给你们单匀出来的呢!还荤腥。”老夏直直腰拿勺的手遮在眉头上:“哎呦,怕是要下雨了吧,我感觉我这老胳膊老腿又要抽筋。这天什么时候变成红色了呢?少见!”
老夏话音未落,空中忽然飞来了成群的老鹤(蜻蜓),低压压的闹蝗灾一样:“邪门儿了,鬼天气怕是要闹事儿!”
“下雨天降财天,赶明儿个下了差,我们几个钓鱼去,要是钓的多呢,我从小牢里挑人给你打下手,咱来个大锅炖鱼,要是钓的少,咱熬个鱼汤吧!”
“行喽,咱晚晌提前说好喽,人那么多别不够数就行,你们提前使人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准备。”
几个人聊着天进了小牢。
小牢在后院,单独开辟出来的,一溜平房,为了通风方便窗户上只有栅栏,秋冬大风天就糊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屋里留出一米见宽的过道,犯人都像猴子似的圈在常年点着拳头宽的蜡烛的栅栏门里。
这里四季透风,没有阳光,又潮又湿,好些人身上长了一身大疥。
这个皮肤病可了不得,沾上衣服就传染,来回蹿,碰哪儿哪儿长,抠破了就烂。
在犯人中传染速度极快,买啥好药擦不见太阳都没用。
老夏打开门,牢里的犯人们掐着手指头一算:“吃早饭了,又平安熬过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