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澡，拎着一个包装袋出来，敲门。
“睡了吗。”
盛鸢整个人一愣。
是季时舟。
她从床上坐起，“有事？”
“还你东西。”
盛鸢心脏怦怦跳，“你挂门上吧。”
门外没动静，片刻，季时舟的声音更低了，“是内衣。”
她脸一烫，迅速穿好了睡衣，打开门。
对面是楼梯，季夫人在一楼看电视，一旦抬头，很容易发现。
季时舟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握住她胳膊，轻轻一挤，进了卧室，合上门。
盛鸢莫名地心虚，伸手拽他，“你快走！”
男女力量悬殊，她拽了半天，他纹丝不动。
“内衣洗干净了。”台灯昏暗，季时舟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气息厚重。
他弯腰时，衬衫裹住胸膛，弓起的背部壁垒流畅，一块块的骨骼结实，又不过分精壮。
恰到好处的体型。
散发出淡淡的男士沐浴露香。
盛鸢指尖碰内衣，仿佛着火似的，烧她的手。
“脚敷药了吗？”
她紧张到蜷着脚趾，“季阿姨在楼下。”
“你抹完药我就走。”
盛鸢坐下，卷起裤子，她不喜欢睡床架，睡的是床榻，季时舟此时居高临下的姿势，有一种笼罩住她无处可逃的侵略感。
她撕掉绷带，用拇指融化开药膏，“什么药？”
“消肿化瘀。”季时舟神态从容，“也可以抹脚。”
也可以...
是他买的那个药。
盛鸢只涂了一点，丢进抽屉里。
“还难受吗。”
她分不清他问的是哪儿，含糊其辞的应了声，“不难受了。”
“鸢儿？”季夫人这时隔着门喊她。
下一秒，房间熄了灯。
突如其来的漆黑，盛鸢慌了神，“季时舟...”
他反应敏捷，捂住她唇。
“鸢儿，怎么关灯了？”
门推开的刹那，盛鸢情急大喊，“季阿姨！我没穿衣服。”
季夫人笑了一声，清楚她脸皮儿薄，又退出去。
“你季叔叔的想法是趁着他现在人脉广，也给你挑一个家世优秀的男人，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没有共同的圈子很难接触到。”
季时舟一言不发站在床边，注视那扇虚掩的门。
可能是光线太暗，他面容也阴沉。
半晌，他俯下身，双手摁在她身侧撑住床，“别出声。”
一股潮湿的热气钻进耳朵，盛鸢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他脸挨脸。
季夫人仔细听了听，“是叶家的二公子，公安大学毕业，有个铁饭碗，比你大六岁，人品好，前途光明，你季叔叔很欣赏。”
叶家在市里也属于名门望族，祖辈有红色背景，第三代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最出名，和季时舟是同行，就因为他们，航天航空系招生火爆，以往理工科是男多女少，如今清一色的娘子军。
叶家的这位二公子倒是低调许多。
“同意吗？”季时舟眼睛像一潭深水，浓黑得望不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