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林时兮迟钝又飘忽的思绪回拢少许，半点不尴尬地从江也的大腿上慢吞吞爬起来，揉了揉还在一阵一阵疼着的太阳穴，与他道别：“谢谢。”
推开车门，她下车。
外套落在夜店的卡座里，现在只着单薄的打底衫，冷风一吹她直打颤。
江也也下车：“你的包。”
林时兮踉踉跄跄转身，哆哆嗦嗦地薅回。
江也在她伸手的一瞬拽了她一把，她猛地扑进他坚硬的胸膛，撞得她鼻子有点疼。
而紧接着她身上一暖——江也把他的外套给她披上了。
撑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形，林时兮仰着脸注视他。
她的长相属于老式胶片的那种复古美，不加任何修饰便有独特的辨识度，加了修饰也不艳俗。
她的眼尾天生自然上翘，显得她看谁好像都在微微笑，此时真的笑起来，在橙黄光线的加持下更是流沔生辉：“谢谢。”
林时兮不客气地拉紧外套，朝小区里走。
发现江也跟着，她回头，不是很高兴地轻轻蹙起眉：“你干什么？”
“你冷我就不冷？“江也刚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支烟低头吸燃，“外套只借你穿到楼道里。”
“呵，小气鬼。”林时兮的嗓子谙一分懒懒的鼻音，继续走自己的路。
路灯恰好将江也的影子从后往前拉得长长的，打在她的脚底，她不偏不离地一步一步踩着。
乖乖女倒连醉酒的时候都挺乖，只玩心比平时重了些，不像其他醉鬼撒泼行凶丑态百出。江也瞧得玩味，某些久远的零碎记忆稍纵即逝。
忽然林时兮折返到他面前，又很不高兴地指着他的鼻子问：“你、你走路怎么歪歪扭扭的？难道你也不直吗？”
江也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时，她已经重新和他拉开距离，踩着他的影子颐指气使道：“不许歪歪扭扭！走直线！要很直很直！”
“真给我服气的。”江也黑着脸呵一声，用力把烟戳到路边的垃圾桶上碾灭。
旋即江也迈开大步，三两下来到林时兮身边，拖着她加快速度，制止了她再慢悠悠踩影子的无聊行径。
林时兮罕见地不挣扎也不闹，任由他拖她进楼道，她才甩掉江也的手，脱了他的外套，很没好气地丢到地上：“还你。”
江也冷笑着捡起来，拍拍灰尘：“你是不是还少我一件衬衣？”
林时兮扭头就上楼。
她在事务所附近租的这套单身公寓是老小区，一共仅六层楼，没有电梯，她住五楼，得自己爬楼梯。
林时兮几乎爬一层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脚步还特别不稳，江也跟在后面，数次觉得她要滚下楼。
但最后她还是一次没滚，顺利抵达楼层了。
倚靠着门，林时兮掏她的包，掏着掏着她跟自己生起气，一股脑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在地面，她蹲下身找钥匙。
江也双手抱臂居高临下，欣赏她解低了纽扣的衣服从此刻的角度展露的无限风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