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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些辗转反侧,竟是睁着眼卧到了天亮。
「玉歌——」
「殿下今日醒得这样早?」
「离重阳还有多久?」
「回殿下,还有五日。」
「既是佳节,应该与众人同贺。」
我沉思了片刻,继续道:
「今年的冬衣提前发了罢。住在府的仆人,再给他们换一下被褥,挑好些的。再发些银子。嗯……再买些重阳糕、重阳酒分给众人罢。」还有什么呢,我再想想……
「殿下——」
玉歌看着我,似乎有几分诧异。以往的重阳,我并不重视。
我顿了顿,才道:
「毕竟是驸马第一次在府上过节,还是当不一样。先就这些吧。」玉歌眉眼弯弯:
「重阳敬老,驸马可还这样年轻。殿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一时无话,玉歌很善解人意道:
「可如果是想着对一个人好,那便不奇怪了,反而颇费心思。殿下不说,可我知道殿下是怕驸马思亲!」她很欢喜地说了一段话,不待我回答,便脚步轻快地退下了。
白笙替我梳洗。
梳洗完毕,我坐到一旁发呆。
「殿下可要传早膳?」
「让东厨做一盘云片糕吧。」
略微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
「让做云片糕的师傅一道过来,我也想看看这样的手艺,是怎样的人做出来的。让人吃了,挂念不已。」「是。」
吩咐了下去,我静静等着。
很快,白笙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碟云片糕。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
他进来的那一刹,我的指甲陷入了手心。只是一眼,我便垂下眸子,面上没有动容。
「你便是那位做云片糕的师傅?」
「是。」男人低声应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是哪里人?」
「容县人。」
容县,我知道。
离都城很远。
「来这儿做云片糕多久了?」
「三月有余。」
白笙用手肘撞了撞男人。
「殿下,您别生气。他就是个锯嘴葫芦,一心专研菜品,不善言辞。」男人依旧沉默着。
「读过书吗?」
「不曾。」
「做云片糕的手艺,是怎么来的?」
「是师傅教得好。」
「抬起头来。」
「奴生的丑陋,恐惊扰了贵体。」
白笙又偷偷捅了捅男人的手肘。
我只作没看见,继续问道:
「腿,是怎么瘸的?」
「奴幼时贪玩,摔的。」
「你做云片糕的手艺很好,本殿很挂念,以后小心些。你若受伤,本殿去哪儿找这么手艺这么好的师傅。」「多谢殿下。」
待他退下了,我才看向白笙:
「他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他不识字,大家都喊他木头。」
我夹起一片云片糕,放进嘴里。
我知道,此后肯定找不到做得比他更好的师傅了。
「木头」这名字,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