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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那道倩影,心中便隐隐有股暖流,等到用了美味贴心的晚膳,又被照料妥帖,牵着软玉温香回房,那股暖意便充满胸膛,驱使着自己几乎要张口询问——
不如不要和离,让我照顾你一生?
如今胸口的暖意荡然无存,那点本来旖旎的氛围也在陆聿怀愈发冷冽的气场下,消失殆尽。
他食指中指并着,捏起那两张薄薄的和离书,瞧着纪挽朝的眼眸,带了些冷意,“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
纪挽朝一愣,“当初过门的时候,不是大人说,成婚只是为了讨母亲欢心,到了时机,就要和离?”
陆聿怀一噎,看着纪挽朝一双无辜的鹿眸,微微侧脸,“婚姻乃是夫妻双方的事,原没有我一人作主的道理,若是你……”
“挽朝全凭大人作主!”纪挽朝笑得明媚,“这些年承蒙大人照拂,已多有打扰,挽朝不敢再鸠占鹊巢,耽误大人寻觅良人,大人放心,挽朝自有去处,不会再麻烦大人。”
“哦?自有去处,”陆聿怀漫不经心转身走向书案,“什么去处?”
“之前与大人说了,打算回老家寻一门营生。”纪挽朝笑容仍是温婉,然细看已经有了一道裂缝。
“我记得,你老家当初被流匪侵占,早已残破不堪,”陆聿怀站在书案前,借着蜡烛看着和离书,“预备在何处落脚,寻什么营生?”
良久,他勾了勾唇角,把信纸折了折。
纪挽朝垂眸皱了皱眉,她以往怎么没发现陆聿怀竟如此难缠?
“重新在镇上购一间宅子,手头余钱开间酒庄,也尽够了。”纪挽朝抿着嘴唇,扯出点笑意。
陆聿怀微微侧身,狭长的凤眸扫了纪挽朝一眼,修长的手指夹住那两张叠好的信纸,往蜡烛上一点。
火苗被夜风吹得一跳,倏忽便卷上了两张薄纸,等到火舌舔舐陆聿怀的手指,他才抖了抖把纸扔在地上,瞧着信纸被烧成灰烬。
地上的那团明亮烧在纪挽朝的眸子里,把她那最后一点笑意吞噬了干净,她垂着眸子,身侧袖子里的手,微微攥成拳。
“母亲刚刚过世就和离,他人该如何议论,”陆聿怀扫了纪挽朝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等这一年孝期过了,我自会考虑。”
“嘭”的一声,长风重重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