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只有一身画功的我,靠着画画这项技能养活了自己。虽说我饿了可以具象出食物,穷了可以具象出钱财,不过以自己的汗水换来的东西总归是比前者要可贵得多的。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可以凭一双手,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环境造就性格,我适应了市井,与此同时,市井也改变了我。
离开凌家已有半年,我从路人那里打听得知,凌家小公子在东境国的神医的调养下,身体已然大好。这个消息终于令我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果然,只要我不再出现在凌宸的生活中,他的命理轨迹就不会偏离。
找书店老板讨来今日的工钱后,我晃悠着往城郊行去。在那里有我租下的一座小院,破是破烂了点,遮风挡雨还是足够的,至少有个睡觉的地方不是。
推开掉了半截的篱笆,我一边低咒一声“我靠”,一边动作熟练地将地上的半块篱笆捡起,装回门框上。再加上脸上一张普通得略显难看的人皮面具,我俨然一副小市民样儿,并且还是个男的。
嘛,都说兰陵国的民风不太开放,我女扮男装也是情理之中撒。
提着半只烧鸡,我推开房门进到本该是铺满一地皱巴巴的宣纸的客厅,不想入眼竟是一室的焕然一新,就连那不管老子怎么刷都刷不干净的墙角都亮铮铮的险些闪瞎了我的眼。望着整洁得诡异的房子,我呆了不止一下。
次奥,田螺姑娘现身吗?可是我记得我昨夜把炒田螺都吃光了啊魂淡!
这时,内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闻声,我的眉心跳了一跳,遂二话不说丢掉烧鸡,揣上捣衣棒,放轻脚步往内屋走去。
然后我看到了银裳上沾满灰尘的凌宸。
这让我想起在凌家的时候,凌宸因为我嫌弃他老是穿银色长袍,给人以一种长年不换衣服之感,他怒而每天都穿不同颜色和款式的衣服来我面前晃悠,一连数月不带重样。最后却在我一句“你还是穿银色好看”的打发下,他默默换回了银裳。
真是个单纯到不可思议的孩子啊。
只是他这又是何苦呢。
我前脚刚踏进内屋,凌宸转眼便看向了我,猫儿眼中尽是欣喜。我望着他,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丝毫激动。对视半晌后,我开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