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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我道。我不会特意回来看,但既然回来了,也就没有再软弱躲避的道理。
行走途中,我对她简单讲述了这些年的求学、工作经历,她也对我简单讲述了小镇的漫长重建史。
最后,她叹道:“现在镇上的常住人口还不及原来的一半,而且其中还有部分是从附近村落迁来的。”
我看看前路,问:“只有这里人少吗?”
“当然不是,县上也没什么人。”她道。突然,她停住脚步,说:“到了。”
“是这儿吗?”
我凝视着眼前这座六层高的漂亮大楼,找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是啊,以前的邮局大楼,重修后成了大商场。”
她的话刚落地,就有个提着购物袋的曼妙女人走了出来。透明的袋子里装了两颗白菜和三根大葱。
我目送着陌生女人走远。
奶奶去世我没有哭,回到阔别十年的家乡我也没有哭,但是此刻站在冷清的商场门前,我不禁潸然泪下。
往昔的痕迹荡然无存,那些血腥的、惨烈的画面终究被平淡如水的生活场景取代了。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栋大楼底下,埋葬了二十余人的可怜灵魂。
我恨透了人类的健忘。
徐书记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我揩揩泪,说:“还好。”
她又说:“其实该买束花来的。”
“我妈妈不喜欢这些。”我说,“走吧,去千人坑。”
站在千人坑前默哀几分钟,我们心情沉重地离开。
徐书记说:“我两点上班,你在哪儿歇脚,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说:“我住在宜馨宾馆,您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不过您知道贾姨住哪儿吗?”我差点忘记了要找贾姨的事。
“贾仙蕙?”
“是。”
徐书记给我指明了道路,我们就此分开。
但她对我这个人估计没有信任力了。她走出几十米远,又气喘吁吁跑回来强调道:“记住了,我晚上来找你。”
我说:“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奶奶还没葬呢。”
过了桥,我来到贾姨家门前。
贾姨不住规整的安置房反而自个儿在靠山的这头修建一栋房子,让我很是吃惊。
我敲了几下紧闭的大门,里面没有动静。
我再敲,隔壁屋前坐着晒太阳的女人忍不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