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里有很多客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新媳妇的长相,周雪儿心虚极了,在鞭炮和唢呐声中由媒婆牵着跨进萧家堂屋,一路根本不敢抬头。
“新郎新娘拜堂啰!”
司仪在门口扯着嗓子一喊,周雪儿紧张地腿肚子都在打颤。
然而,新郎官并没有出现,却见一妇人抱着一只大红鸡公走过来,递给了媒婆。
“大妹子,这事就只能辛苦你了。”
媒婆满脸堆笑,“李婶,跟我你就不用客气了,这不是我应当应份了么。”
周雪儿知道这人就是自已的婆婆李淑珍了,可她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却是什么也没说。
婆婆只见过媚儿一面,或许她不记得媚儿的长相了吧?
抱着一丝侥幸,周雪儿稀里糊涂地就跟一只公鸡拜了堂。
萧天霖连堂都无法拜,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没等她想明白,那公鸡突然挣脱了媒婆的手,倏地飞了出去。媒婆吃了一惊,赶紧去抓。公鸡哪见过这种阵仗,扑楞着翅膀四处乱飞,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香烛,堂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混乱中,只听婆婆说,“把新娘子送进洞房吧,大伙都饿坏了,先开席吧!”
周雪儿在一阵震天的锣鼓声中,懵懵懂懂地进入了洞房。
所谓洞房,不过是一间狭**仄的小屋而已。如果不是窗户上贴着的一对大红喜字,周雪儿无论如何也把这个房间跟洞房联系不起来。
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定了定神,周雪儿才看清,房间的一张木板床上,躺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男人。
萧天霖?
周雪儿一步步朝床边走去,大着胆子去看男人的脸,只一眼,心便猛地一沉。
早听姐姐周媚儿眉飞色舞的炫耀过萧天霖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可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嶙,面如死灰......
他,还活着吗?
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
她抖着手想去探男人的鼻息,目光再次落在男人的眉眼上,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突然想起反复在梦里出现的那个西装革履,站在领奖台上的男子。眼前的男人虽然不似梦中男人那般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但从轮廓分明的脸上,周雪儿仍能准确地判断出,他,就是自已在梦中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