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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无妨。
我坐在他们旁边,将琵琶弹得铮铮作响,可就是不唱。
我盯着燕生仔细地看。
他真的长大了啊,坐在酒桌正位,身旁三两好友,谈笑风生,他身姿挺拔,容貌英俊,身着绣黛竹的长衫马褂,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眉眼清澈,彬彬有礼,真称得上风华正茂,芝兰玉树。
他侧过头来看我一眼:「什么曲儿啊,从未听过。」
我笑,明媚极了,因我开心。
我说,这是未来曲儿。
他也笑,温柔道:「你叫什么,挺有趣的。」
我看着他:「年年」
「年年?」他好奇。
我告诉他,因是过年时被卖进来的,所以,阿母给我起名字叫年年。而我并不难过,因我喜欢唱歌儿弹琴。
曲儿弹完了,他与酒桌上的朋友并不轻浮地向我凑近,依然是坐在那不远处与我讲话。
他朋友问,年年,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哪个你最喜欢啊?
我抱着琵琶,看过去。
这四个人,都是青年茂盛的少爷公子,穿戴皆不差的,他们言笑晏晏,便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可若问喜欢,我却都是不喜欢的。
那三个,我不认得,那一个,我认得,可他不记得我。
我说,我最喜欢我自己。
燕生像是意外:「为什么?」
我面对着他,有着我的勇气:「因为我活得艰难。」
「苦太多了,若不爱自己,活不下去。」
那一场儿在门外酒女的嫣然笑语声中结束。她们进屋子来,我抱着琵琶,走出去。
迈出门,我回头看他一眼。
他没有看我,但也没看那些酒女。
我知道,他是不同的人。
对我而言,不同,对来这琅坊的客人,也不是同路人。
那之后过了两三年,我都没再见到他。
不过我十八岁的时候琅坊出了一件大事。
姑苏大茶商陆家倒了。
倒得突然,说是陆家老爷子茶山上死了人,官家的来查,牵出了老爷子给沿路运茶官路上的人使了暮夜金,谋取私利。
这事情一出来,牵扯颇多,老爷子判了秋后问斩,太太殉情,鼎盛陆家,倒台了。
茶山全然充公,陆家私财更是一分不剩添了外债。
陆家二姑娘本来好好的一门亲事,也因这件事儿黄汤了。
这样大的变故,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