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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当初我娘怀我的时候已经算好了预产期,当时我爷托了不少人,掐着八字以为是错开了这邪乎的日子。但不想我娘产前大出血,意外破了羊水。她急火火的往医院赶,但人还没到地方就在后山的坟圈子里把我生了出来。
时辰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中元节阴气最重的子时。
当时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村里都炸开了锅,村里人都把我当成不祥之兆。
几个年长的老人儿们更是得势不饶人,堵着我们家的门槛子恨不得要把我亲手溺死,说我这个时辰出生的娃子天生就是祸害。
如果不少年夭折,长大成人后必定后患无穷。
还是我爷呲着牙花子不惜跟整个村儿翻了脸,才勉强把我保了下来。
为这,我们老陈家被村里驱逐。
我爷亲手把自家的老宅抵给了村委会,带着我们娘俩孤零零搬出了十里地才逐渐消停下来。
我爷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根底下开了一家寿材店。
当时我爷丢下一句话,说十八年内我们老陈家这一家三口就算磕头要饭也不会进村。
我估计我爷给我起名叫陈十七多少也有当初咽不下这口气的这关系。
不过我娘到底还是没撑过十八年。
据我爷说,她当初在坟地生我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所以我刚满十岁的时候,我娘就没了。
当时我十来岁,跪在我娘坟头前头哭的眼珠子都红了。
我哽咽着问我爷。
说爷啊,他们都说我是祸害,娘她到底是不是我害死的。
我爷瞪着眼,一巴掌扇在我头上,告诉我别瞎想。
不过我懂事早,从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当中,我清楚的很,我娘这么早就没了,恐怕多半跟我脱不开关系。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爷开始教我做事。
他不教我旁的,只让我跟着学怎么扎纸。
就是抬棺送葬时候给死人烧的那种扎纸,他摸着我的脑袋告诉我,说这里头有大学问,也关乎着我的小命。
里边有门道。
贵人裹皮纸,穷人挂薄黄。
恶人落油章,病死裹烟白。
这人呐,分高低贵贱,甭说活着的时候这命不一样,就连死了之后也得有尊卑贵贱,分三六九等。
所以有的人要烧黄纸,有的人得用油纸。
这人的命不一样,迁坟葬棺的时候烧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