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剧院门前走过的时候,看到一张巨大的海报,今晚的大剧院,将有场盛大的诗歌朗诵会,由西阳市文联、西阳市税务局和西阳市朗诵协会联合主办。往地下室,要从大剧院的背后楼梯下去,胖子夫妇的仓库在最里面。门敞着,黑瘦男孩躺在竹椅上。随便挑。他说。
最近进了什么?
左边。
有推荐的吗?
男孩站起身,抽出一盒。这个。
宁玲接过来,这是一盒舞曲磁带,封面底色为蓝色,上面写着浅灰的“跳舞机”三个大字,主打曲目有四个:青河螋、蝴蝶、东京音头、冰冷卡卡。译过来的名字都怪怪的,但怪得有意思,明明应该是热火朝天的旋律,名字却冷到酷。
仓库潮湿,水珠悬浮在空气中。宁玲打开一旁的收录机,能听听吗?
这儿很少有人来。男孩说。
你像一个人。
谁?
不说这个,我能听听吗?
听吧。男孩按了播放键。
刺激吧。男孩说,痉挛的声音。
不错。
很少有人和我说话。
你表叔呢?
他们只有他们的生意。男孩过来,他毛茸茸的嘴唇抵在她的耳垂处。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么多话。他说。
他抱着她、推着她,宁玲手里的磁带全掉在地上了。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仓库的另头有扇门,里面有张钢丝床,窗户很高,站在床上也够不着。被子是潮的。他坐起来,宁玲有点尴尬,拿衣裳遮在了身体的前面。收录机还在响着,窗户的框上长满绿色的苔藓。乐曲的声音很冲,像金属切割着金属。宁玲对男孩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男孩问,什么秘密。
宁玲说,你对谁都不要说。
男孩说,你知道我不会说话。
8岁那年,没人知道我学会了游泳,是跟邻村的一个孩子学的,那个孩子很野,又黑又瘦。
这有什么!那孩子像我?
收录机停了下来,整个仓库空荡荡的。宁玲将食指竖在嘴边,让他不作声。
什么?
嘘——
她听到在她头上5米的地方,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美丽女孩走上舞台,打开红色活页夹,富有韵律的诗句从她唇齿间流淌出来。诗句们排列成队,勾勒出巨鲸的模样,在这个迷人的夜晚,游出了灯光璀璨的大剧院,一直游向波澜万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