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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阿绣有点儿吃味。
「所以你杀了最重要的朋友。」她跳出来,横在师傅和老僧之间肆意取笑。「后悔了吧?一副白骨,九十九个死人,最后却是一场空!将假的当成是真,大叔你是秀逗喵?随随便便就被人利用──」
「阿绣。」
狐女因为戏弄太过,以致遭受男人训斥。阿绣于是闷哼一声垂尾,一霎时跳回原先的位置。
画僧反而合十弯腰,庄重对他行一个礼:「贫僧感激施主的释疑。只是还有一件──」
或许男人心中知道,老僧那不敢询问的问题。于是他转身归步墙边,拾起那几支罪恶的画笔。
「当时未了的答案,老夫现在就告诉你吧。」
僧人太过熟悉他日常研磨的颜料,他使用的那些秃笔。他知道这座画室,早被无辜者的鲜血染成臭不可闻的陷阱。此处乃应不存在的空间,是他心魔恶孽的外显。
所以老僧不再相信,从中能够寻出佛国乐土。
但男人使用同样的颜料,一样的毛笔,但以更轻盈的笔触,在墙上画下彩色的构图。
头顶是澄黄的飞瓦;
正中是浮白的丹陛;
左边是翠绿的梁柱;
右方是赤朱的凤壁。
前头几缕飞云,从后一池春水。
这幅图画假如在闹市贩卖,大概也值好几千钱。但此画的价值又岂止于此?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
「是庄子……?先生并非阿闍黎吗?」
男人浅淡一笑,随手在墙壁中央,画下一扇关闭的青铜门扉。
「天地、阴阳、四时,世间以为它们是互为相反的表里。但阳尽为阴,天尽伏地,秋尽春来,交替既然无穷无尽,那么追溯万物本源,充其量只不过是『至高之道』的一相两面。所以男和女,人和妖,生和死,甚至仙境和地狱,要如何定义,全在你一念之明。」
太高深了,阿绣无从理解此等虚无缥缈之说。但她赞赏师傅手绘的图画──因为它是活的。
壁上门扉自启,内里传出庄严的寺院钟声。香风伴随落花徐徐拂面,将室内邪气尽扫一空。阿绣又听见门内传出女子的笑语,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远处更有仙音悠扬。
狐妖忽然铁青脸色,往旁带怨一瞅,却见和尚泪流满脸。而师傅的声音,仿佛自画壁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