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害怕,她蹲下来,把背上的兰子抱在胸前,一路小跑,活像只叼着老鼠的小猫。
桃子又带着兰子来到外婆家的禾场上,大舅的小儿子宗保抢兰子手里一只用棉线系着的红蜻蜓。这是桃子用小竹枝弯成圆圈,绑在木棍上,粘满蜘蛛丝后好不容易才网着的红蜻蜓。兰子不肯,宗保就一手抓在兰子的脸上。兰子大哭起来,桃子见状扯开宗保,哪晓得宗保发赖耍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外公扛着锄头从地头回来,见宗保坐在地上哭,“嘭”的一声将锄头往地上一杵:“你这个稗子,哪么敢打宗保?还不快给我滾走!”
“是哥哥抢我的蜻蜓!”兰子抽泣地望着外公。
“你这个稗子也有蛮拐!”外公又骂了一句兰子。
外婆出门瞪了外公一眼:“细伢子逗逗打打有么哩事呢!桃子,快带妹妹进屋来玩,天要下雨了。”
桃子装着没听见,弯下腰,背起兰子往家里跑。
到家门时,桃子放下妹妹,她用袖子擦干兰子脸上的雨水,说:“这事你莫告诉姆妈呀!”
兰子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郑郎中给人治病回来,看见桃子、兰子一边一个坐在大门两侧的门凳上,像一对被雨浇透的小石狮子。
两尺高的门墩,兰子一双脚踮不到地,交叉悬着。郑郎中伸手去抱她,发现兰子脸上有被挠伤的痕迹,责问桃子:“你打哒妹妹?”
“是宗保哥哥打的。”兰子说,“宗保哥哥要我的蜻蜓,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外公还骂哒我们!”兰子说。
桃子的眼泪犹如屋檐水,一串串往下滴。
郑郎中什么话都没说,一手夹一个进了屋。
从这以后,桃子很少带兰子去外婆家玩了,她们跟着桂芝到地里摘豌豆,到菜园里摘菜,再就是采些野花编草帽,将天星草扯开,预测明天是下雨还是出太阳……
收割完稻谷不久就是收芝麻、黄豆,这时的桂芝已经担不起那松蓬蓬的芝麻杆了。
冬后的一天早上,缩在被窝里的桃子和兰子听到那边姆妈睡的屋子传来婴儿的哭叫和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等桃子为兰子穿好衣裤,禾场上已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