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说不定,到时我们的尸骨会荡然无存,连名字都会被山风吹散,从此将没有谁知道我们的经历。”
张成微微地笑道。
“死都死了,何用操心尸骨和名字。”
江声血液中固有的执拗,渐渐地被他点燃。
“我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跟随部队过来广西,当时是因为我点你的名。我家住在祁连山,从小常闻霍去病将军之名,他少年骁勇,功垂青史,是我们当兵之人的榜样。”
张成露出一脸崇拜的神色。
“你认识他?”
江声问。
“你没看过大戏吗?他是汉朝的大将军。”
张成诧异地道出一声。
“他又不过来帮我们打日军,我们关心他干什么!”
江声摇摇头,用衣袖擦拭起枪管。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你听,大汉朝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是多么让人景仰。生死搏杀,在动物同类间展开是常见的事情,但满怀仇恨而生死追击却不多见,只有人类才如此。特别是在壮阔而温暖的家园中让外人一路追杀,这让人感到格外丧气。”
张成叹息一声。
“排长,我们杀回去。”
江声的眼睛开始泛起潮红。
“江声,我现在正是通知你,如果我先死去,你赶紧上来当班长。到时,你发挥你的蛮牛劲,带领大家杀出去。但是,你只能当班长,不能当排长。”
张成严肃地命令道。
“为什么?”
江声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随口问道。
“排长是我老子,你不配!”
张成挥袖而去。
冬日的拂晓,最先是从远山和树梢间开始。当天空为大地吐出一丝鱼肚白,灌木林中的山鸟出来喧闹不止,远处一条淙淙的溪流,映着晓月的妩媚在安然聆听。
“大家快起来,天亮了。”
张成用手抹去脸上的露水,道出一句。
“排长,能不能再躺一会。”
江声无奈地睁开一双干涩的眼睛。
“你不用担心没得睡,死后可以让你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