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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点挂不住,又舍不得打我,说,这孩子,小傅你看这孩子。
傅东心说,你喜欢火柴啊?我低头弄手上的皮不说话。
傅东心说,为啥?我不说话。
父亲用手指点了一下我肩膀,小傅阿姨和你说话呢。
我说,好看。
傅东心说,啥好看?我说,火,火好看。
傅东心说,你过来。
我走过去,傅东心拉住我的手看了看,抬头跟父亲说,
这孩子将来兴许能干点啥。
父亲说,干点啥?傅东心说,不知道,有好奇心,小树太小坐不住,教他啥他回头就忘。
父亲说,四岁的孩子,让他玩吧。
傅东心说,你要是信得过我,晚上吃完饭,让她到我这儿来,周末白天来我这儿书多,我小时候就爱玩火。
父亲说,那哪行?给你和德增添多少麻烦。
庄德增说,麻烦啥?现在就让生一个,让俩孩子搭个伴,你也松快松快。
东心那一肚子东西,你让她跟我说?父亲说,还不谢谢叔叔阿姨?我说谢谢叔叔阿姨。
这时小树正蹲在地上,研究那根冰棍,冰棍上面已经爬满了蚂蚁,绝大部分都被粘住下不来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一直盼着晚上赶紧来到,可是到了晚上父亲并没有提这茬,还是像过去一样生炉子做饭,然后在炕上摆上小炕桌两个人对着吃,没说什么话。
睡觉的时候,我在被窝里哭了一场,用手悄悄地抠墙皮放在嘴里,抠着吃着哭着睡着了。
转过天来,是礼拜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父亲没在家,门反锁着一般礼拜日父亲要出去办事,都把我这样锁在家里。
我窗帘都没拉,洗脸刷牙,然后在灶台找点东西吃了。
父亲回来的时候,一身的汗,带回来一堆东西,半扇排骨两袋子国光苹果,一盒秋林公司的点心。
他给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拉开窗帘,外面一片耀眼的阳光,自己换上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穿上新发的绿胶鞋。
然后拿着东西,拉着我的手,来到小树家。
小树他爸正给皮鞋打油,小树在旁边玩肥皂泡泡,
傅东心坐在炕上在一张白纸上画东西。
小树他爸抬头说,来了?父亲说,忙呢?然后他走进屋里,
把东西放在高低柜上跟我说,叫傅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