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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耗子边喝酒边闹了起来。耗子给我使了个颜色,让我帮他照顾女朋友。
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刘文静已经堆得如小山一样的碗里,跟她说:“这群朋友都挺闹腾的,你别理他们,咱们先吃饱,待会儿一起去唱歌。”
刘文静拿筷子的手伸了出来,开始埋头吃菜。当我的目光扫向她的手时,忍不住心里一惊。她的手红红肿肿的,还有裂口。指甲缝里有黑色的泥,拿筷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
我突然有些心疼,忍不住又帮她夹了块鱼。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定格在我的手上,嘴唇动了动,低着头却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手开始颤抖,悄悄放下筷子,把手缩到衣服里去了。之后,她始终很沉默,几乎什么都没吃。
我突然就了解了她的自卑,亦有些不好意思,把袖子朝前面拉了拉,想把手藏起来。
我的家境很一般,但毕竟生于八零后,家里溺爱,从小到大,很少做家务。就算是偶尔开动,也有智能化的家用电器帮忙,实在需要自己动手的,亦会戴上手套。
我的这双手,很少被冷水浸,很少被洗衣粉和洗洁精泡。我的指甲修剪得整齐,指缝洗刷得干净。每次洗完手,还会仔细地涂抹护手霜。等护手霜干了,还会在指甲上仔细地涂上护甲油。
我的手上,有两个几乎看不见的茧子,一个在右手中指旁,是常年握笔导致。一个在右手手腕处,拿鼠标在桌上磨出来的。然而,这两个茧子都很薄,薄得几乎看不见。
我没见着刘文静的手心,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但是只看她的手背,已是满目疮痍,伤痕累累。
我们都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我们在一个桌上吃饭……但是很显然,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这些经历导致了她的加入,我们觉得违和,而站在她的角度看我们,则隔着千山万水。
整顿饭,刘文静几乎什么都没吃,一直低着头,如坐针毡。我坐在她旁边,虽拼命找话题,却依然感觉别扭。她的自尊心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强,很轻易就在我们之间筑了一道防卫的墙,即使我先表现出友好来,她却始终无法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