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身上有股臭味。
现在闻起来，确实很臭。
房间里，黎氏躺在床上，口齿不清地说着些什么，叶秋时努力地听，但没听清，这个老婆子也是十二岁之后再也没见过，连长相都忘了，现在看来，原来是长这样，干干憋憋，瘦得皮包骨。
记忆中，她是个重男轻女的老人，叶秋时本就是捡来的，还是个女孩，周光两夫妇生了男孙周康之后，她便把所有的爱都给周康。
黎氏向她伸着手，可能是让自己到她身边去，本来不想去，念在她是个老人，忍着不适，叶秋时走了过去。
黎氏在枕头底下摸了一会儿，摸出两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往她手里塞，原来是要给她钱。
叶秋时不想拿，但是黎氏塞了又塞，她就收下了，把钱藏在书包的最里层，书包已经很旧了，破了一个洞，林洁用布缝上了，是弟弟周康不要了，给她用，因为这一年过完这个暑假她就要到镇上去上初中了，怎么的也该有个书包了。
可命运就是如此，叶如松在这一年把她接回了叶家。
刚收拾好，林洁就来推门了，其实她的东西也不多，一个破书包，勉强装了两套破衣服。
叶如松等在门口，没进房，朝里头说：“东西可以不要了，家里都有。”
林洁也说：“行了，放下吧，别带了。”
叶秋时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固执地抱着她那个烂书包，低着头。
叶如松只得道：“算了算了，她想带那就带吧。”
叶秋时还记得上辈子的情形，她收拾好后，慢悠悠地走出来，走得特别慢，就那么点距离，总有走完的时候，走到叶如松身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习惯性地望了望林洁。
林洁只对她说了一句，走吧，要听话。
叶秋时记得当时自己点了点头，往屋里望，始终不见周光的身影。
而这辈子不是，她从屋里出来后，直接走到了叶如松边上去，林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叶秋时抱着书包，跟着叶如松后头，头也不回地往村口方向走，本来叶如松伸手要牵她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仍然不习惯，便给拒绝了，五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大人牵过她的手。
一直走到村口，看见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村口处，那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