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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楠又问:“问你,我们五沟,都把爸爸的妈妈喊‘婆婆’,为啥子你把你婆婆喊‘奶奶’?”
白秋说:“我喜欢。我们那条沟的人都把我奶奶叫‘白秋奶奶’。只要喊她,都要把我带上。”
病房里的人也没有闲着。金楠的爸掀开被单一角问临床的白秋奶奶:“老人家,地震把你腿伤了?你是牌坊沟大队的?”
白秋奶奶说:“昨天是我七十岁生日。喝酒了,地震了,我就受伤了。你咋晓得我是牌坊沟的?”
金楠爸说:“五沟公社,只有牌坊沟有白姓。听我们金楠喊你孙子‘白大学’。好孝顺哟,他在哪里读书?”
白秋奶奶说:“在重庆。你女儿呢?”
金楠的爸说:“今年师范毕业。等几天就上班了。”
白秋奶奶说:“你命好。女儿工作了,就万事大吉。你啥子病,在医院住着治。”
金楠的爸说:“在常年在外工作整起的病。”
白秋奶奶说:“在成都?”
金楠的爸说:“远得很。大庆,黑龙江。”
白秋和金楠进来了。白秋问:“叔在大庆工作过?”
金楠的爸说:“在大庆工作了两回,但不光荣。当了两回逃兵,我的病就是在大庆整起的。”
白秋问:“大庆的王进喜真有其事?”
金楠的爸说:“基本上是那么回事。我和王进喜是一起从甘肃玉门到的黑龙江。”
金楠说:“爸,不讲那些。”
金楠的爸问:“侄儿在重庆什么大学读书?”
白秋说:“西川师范学院。”
金楠爸说:“我是北京石油学院毕业。”
白秋说:“金楠,你好可以啊,你爸是大学生。”
金楠爸说:“我是五七年首届毕业生。毕业后组织上分配我到玉门。那时我们好春风得意。五八年中央要我们转战黑龙江,要‘三年拿下大油田,’怪我,一腔热血,身体不行!我们才去那些日子,大雪天在雪里掏个窝,用油布搭个棚,地上铺上油布就睡觉,吃的什么,吃炒面,吃压缩饼干。我身体受不了,就当了逃兵……